晨光漫过黑风寨的断墙时,林野已经把行囊捆在了马背上。行囊里没多少干粮,倒是塞了半袋硫磺粉和三枚苏清婉连夜给他磨的铁蒺藜——这东西铺在地上,马蹄踩上去能直接废了战马,是她从《武经总要》的“篇守城”里翻出来的古法。
“谈判的队伍不能太多,带二十个精锐就行。”宋校尉勒着马缰,往林野手里塞了块虎符,“这是调兵的信物,真要是谈崩了,黑风岭的驻军三刻钟就能赶到。”
林野捏着冰凉的虎符,忽然笑了:“宋校尉觉得,蛮族是真心求和?”
宋校尉往地上啐了口:“屁的真心!上次他们使者来,我在帐外听着,那首领跟手下嘀咕,说要把你扣下来当人质,逼着咱们退军三十里。”他压低声音,“苏姑娘的爹以前跟蛮族打过交道,说他们最擅长用‘会盟’当幌子,暗地里下黑手。”
正说着,苏清婉提着个藤箱走过来,箱子上了三道铜锁。“这里面是换的衣裳和伤药,”她把箱子递过来,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腕,像在确认什么,“还有这个。”
一枚小巧的银哨落在林野手心,哨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我苏家的传讯哨,方圆十里内,只要吹响,我爹留在边境的旧部能听见。”她顿了顿,又从袖中摸出张折叠的纸,“这是狼居胥山的地形草图,标红的地方是陷阱,标蓝的是暗河——真要是跑,往暗河钻,蛮族不熟悉水性。”
林野展开草图,上面的字迹娟秀却有力,连哪块石头下藏着毒刺都标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想起系统昨晚跳出的提示:“苏清婉亲密度达60,解锁‘家族助力’权限”,原来这就是助力?
“还有柳如烟,”苏清婉朝远处扬了扬下巴,只见柳如烟正把一捆淬了麻药的箭往箭囊里塞,“让她跟你去,她爹以前是蛮族的通事,懂他们的方言和规矩,不容易露破绽。”
柳如烟听见动静,提着箭囊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林大哥,我都准备好了!蛮族的‘敬神酒’其实是掺了迷药的,到时候我替你喝;他们要是摔杯子,就是要动手的信号,我会先射穿他们的灯台——火光一灭,咱们就往东边撤。”
林野看着眼前这两个姑娘,一个心思缜密,一个干脆利落,忽然觉得系统说的“娶妻获能”,或许不只是解锁技能那么简单。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关照,比系统点更让人心里发烫。
【系统提示:团队协作度提升,“夫妻同心”技能效果扩展至全队,闪避率+15%。当前系统点。】
队伍出发时,苏清婉站在寨门口没动,直到林野的马走出老远,才听见身后传来声清脆的哨音——是那枚银哨的调子,短长交错,像在说“保重”。
狼居胥山比想象中更险峻,山路两旁的崖壁上刻满了蛮族的图腾,狰狞的狼头石刻在风中仿佛会动。带路的蛮族向导走得飞快,时不时回头看,眼神里藏着算计。
“他在数咱们的人数。”柳如烟凑到林野身边,用蛮族语低声说,“刚才他跟崖上的人打暗号,说‘肥羊来了’。”
林野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铁蒺藜:“知道了。告诉弟兄们,把甲胄里的软甲再紧一紧。”
蛮族的营地扎在山坳里,四周插着黑狼旗,十几个精壮的蛮兵守在营门,腰间的弯刀明晃晃的。为首的蛮族首领是个络腮胡,见了林野,咧开嘴笑,露出两排黄牙:“林都尉远来辛苦,快进帐喝酒!”
大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肉腥味,正中摆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堆着烤得焦黑的兽肉,旁边放着十几坛烈酒。林野刚坐下,就有两个穿着兽皮裙的蛮族女子端着酒碗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碗沿还沾着血丝。
“这是我们部落的‘迎客酒’,得干三碗才算诚意。”络腮胡首领拍着桌子喊,周围的蛮兵跟着起哄。
柳如烟刚要起身替喝,林野却端起了酒碗。他记得苏清婉的嘱咐——蛮族敬重敢喝酒的汉子,一味退让反而会被看扁。
“第一碗,敬天地。”他仰头饮尽,酒液辛辣得像火烧,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却没什么异样——还好苏清婉早给了他解酒的药丸。
“第二碗,敬狼神。”他又干了,余光瞥见络腮胡首领眼里闪过丝惊讶。
“第三碗,敬……”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首领,“敬咱们今日能坐在一起,而不是在战场上见生死。”
这话戳中了要害,络腮胡的脸色僵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林都尉是个痛快人!来人,上‘全羊宴’!”
所谓的全羊宴,是把整只烤羊架在火上,蛮族勇士围着羊跳舞,嘴里还唱着晦涩的歌谣。林野注意到,跳舞的勇士们脚步很有规律,三步一顿,像是在传递信号,而他们腰间的弯刀,刀柄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帐门,显然是随时准备动手。
“林都尉,听说你在黑风寨毁了我们的铁匠铺?”络腮胡突然发问,手里的骨筷“啪”地拍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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