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耳房的初步勘查暂时告一段落,一大妈的遗体被小心翼翼移走,送往法医处进行详细的尸检和毒物分析。那个可疑的、内壁残留灰白粉末的空油纸包,以及床边消失矮凳的谜团,如同两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现场每个公安干警的心头。
白玲没有离开四合院。她站在后院那间刚刚失去主人的耳房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座在晨光中依旧显得死气沉沉的院落。恐惧如同实质的瘴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浸透斑驳的砖墙,也钻进了每一扇紧闭门扉后的心脏。
“白玲同志。”一名年轻的技术科干警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证物袋小心封装的老式硬壳笔记本,“这是在易刘氏床板与炕沿之间的缝隙里发现的,藏得很隐蔽。”
白玲精神一振,接过证物袋。笔记本很旧,蓝黑色的硬壳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本的字样,边缘卷曲。她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开。
里面并非日记,而是一些杂乱的家庭开销记录、布票粮票的剪贴、以及一些抄录的街道通知或简单药方。字迹歪歪扭扭,符合一大妈的文化程度。内容看起来平平无奇,时间跨度也很大,从几年前到最近都有。
白玲一页页仔细翻看着,不放过任何可能隐藏的信息。就在她翻到笔记本中间偏后部分时,动作突然顿住了。
那里夹着几张裁剪下来的、已经泛黄发脆的旧报纸。看日期,大约是三四年前的。
白玲的心跳微微加快。她小心地将那几张旧报纸取出来,在晨光下仔细查看。
报纸是普通的《四九城日报》和《工人日报》片段,内容涉及当时的政策宣传、生产报道、社会新闻等,看起来并无特别。
但是,在一些段落和字句的旁边,有人用极其细小、几乎难以察觉的铅笔,画了淡淡的勾或者圆圈标记。
白玲凑近了看,被标记的内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有时是一段关于“提高警惕,严防敌特破坏”的社论标题;有时是一则关于某工厂“安全生产大检查”的简短报道;有时甚至只是一句天气预报里提到的“西风”字样。
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是一大妈无聊时的随手涂鸦?还是……某种拙劣的、不为人知的密写或信息记录方式?
“把这些标记的原文全部抄录下来!连同上下文!”白玲立刻对旁边的干警吩咐道,同时自己继续翻看笔记本和剩下的旧报纸。
在另一张报纸的角落,一则豆腐块大小的“寻人启事”旁边,也画了一个小小的三角符号。启事内容很普通,寻找一位走失的老年亲戚,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和地址。
白玲将这张也小心地收好。这些看似无意义的标记,出现在一个刚刚离奇死亡、可能知晓秘密的老妇人的隐秘藏物处,本身就充满了不寻常的意味。
“白姐!”又一名干警从前院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用布袋装着的东西,“这是在阎埠贵家正房,靠墙那个破柜子底下的老鼠洞里发现的!藏得很深,要不是我们把柜子挪开彻底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白玲接过布袋,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和硝石混合的怪异气味。
“这是……土制炸药?”旁边一名有经验的老干警凑过来闻了闻,脸色一变。
白玲的心猛地一沉!土制炸药?!在阎埠贵家里?!
“还有这个,”干警又从布袋底层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颗黄豆大小、颜色暗红的药丸,没有任何标识,“不知道是什么药,已经取样送检。”
炸药?可疑药丸?藏在阎埠贵家?
阎埠贵不是被当成替罪羊吗?他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栽赃陷害时留下的?或者是……聋老太、杨建国他们转移或藏匿的?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四合院这个看似普通的大杂院,其危险程度和隐藏的黑暗,远超之前的想象!
“立即封锁阎家正房!彻底搜查!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白玲厉声道,同时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这些炸药是真的,并且被不慎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对阎家和一大妈住处的搜查深入,更多令人不安的物品被发现:在阎家灶台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发现了一小卷用塑料布包裹的、写满奇怪符号的纸张;在一大妈屋子墙皮剥落处,发现了一张被反复涂抹、隐约能看出是简易地图的碎纸片,上面标记了几个模糊的地点,其中一个似乎指向城郊……
这些发现零碎、杂乱、含义不明,但却像一块块冰冷的拼图碎片,拼凑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令人心悸的事实——这座四合院,绝不仅仅是发生了几起凶杀案和家庭悲剧的普通民居。它很可能是一个被敌特分子长期利用、进行隐秘活动和物资藏匿的据点!聋老太、杨建国、甚至可能包括已死的王翠兰、易中海等人,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痕迹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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