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四合院里弥漫着一种懒洋洋的平静。男人们大多出去溜达或者在家补觉,女人们则忙着洗洗涮涮或者缝补衣物。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就着一小碟咸菜疙瘩,慢悠悠地喝着棒子面粥,心里盘算着晚上能不能从傻柱那里弄点剩菜回来改善伙食。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孩子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叫喊。
“不好了!不好了!贾奶奶,东旭叔!棒梗……棒梗掉冰窟窿里啦!”
声音尖锐,瞬间划破了院里的宁静。
“哐当!”贾张氏手里的碗掉在炕桌上,浑浊的粥汁泼了一身,她却浑然不觉。她先是愣了一秒,似乎没反应过来,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或者说,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一下从炕上蹿了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好,趿拉着就冲出了屋门。
她冲到院子里,双手叉着那水桶般的粗腰,三角眼瞪得溜圆,因为愤怒和一种莫名的、拒绝接受现实的恐慌而扭曲着。她看着门口那几个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沾满泥雪的半大孩子——正是经常和棒梗一起玩的那几个。
“放你娘的狗臭屁!”贾张氏唾沫横飞,尖利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房顶,“谁咒我们家棒梗呢?啊?!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丧门星!是不是你们推我们家棒梗下去的?想讹钱是不是?告诉你们,没门儿!我们家棒梗好着呢!肯定是在哪儿玩忘了时辰,你们就敢来咒他!滚!都给老娘滚蛋!”
她根本不听解释,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拒绝相信那个可怕的消息,只能用最恶毒的叫骂来掩盖瞬间涌起的恐惧。她抄起靠在墙边的笤帚疙瘩,作势就要去打那些报信的孩子。
孩子们本来就被棒梗落水吓得魂飞魄散,跑来报信又遇上贾张氏这副蛮不讲理的泼妇模样,更是吓得哇哇大哭,转身就跑,瞬间作鸟兽散。
“呸!一群缺德带冒烟的小畜生!敢咒我大孙子!”贾张氏朝着孩子们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咧着,仿佛赶走了报信的人,厄运就不会降临一样。
然而,现实不会因为她的撒泼而有任何改变。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院外再次传来了喧哗声,这一次,夹杂着更多成年人的惊呼和沉重的脚步声。
几个住在河沟附近、闻讯赶去的汉子,用一块破门板抬着一个人,脚步匆忙而沉重地走进了四合院。门板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浑身湿透,衣服上结满了冰碴,脸色和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头发眉毛都挂着白霜,整个人僵硬得像一根……冰棍。
正是棒梗。
原本在屋里听到外面动静不对的易中海、刘海中、傻柱等人,以及不少被惊动的邻居,都涌到了中院。当看到门板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孩子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淮茹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准备糊纸盒的原料,看到这一幕,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她双眼一翻,连一声都没吭出来,直接软软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淮茹!淮茹!”傻柱第一个冲上去,慌忙扶住秦淮茹,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
而这时,贾东旭也闻讯从屋里跑了出来。他刚才在里屋睡觉,被外面的吵闹惊醒,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当他看到门板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冰棍”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棒……棒梗?”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干涩发颤。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周围邻居压抑的唏嘘和低语。
抬棒梗回来的一个汉子,看着这场面,叹了口气,对易中海说道:“一大爷,我们听到孩子哭喊跑过去,人已经从水里捞上来了,就没气儿了……听那些跑掉的孩子说,他们早就来报过信了……”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掉进了贾东旭那已经被绝望和震惊填满的脑海里。
报过信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还站在院子当中,因为看到棒梗尸体而有些发懵、但嘴里依旧下意识嘟囔着“赔钱……得让他们赔钱……谁让他们带棒梗去冰上玩的……”的贾张氏。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混合着丧子的巨大悲痛和一种被愚弄的暴戾,如同火山喷发般从贾东旭心底轰然炸开!
就是这个老虔婆!就是这个整天撒泼打滚、蛮不讲理、把孙子宠上天却连最基本的危险都意识不到的蠢货!是她!把来报信的孩子骂走了!是她!耽误了那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渺茫的抢救时机!
如果不是她,如果他早知道……哪怕只是早一点点……会不会……
“啊——!”贾东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冲了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抡圆了胳膊——
“啪!!!”
一记极其响亮、用尽了全身力气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贾张氏那张肥胖油腻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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