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洞会议结束后,独立第一旅如同一台接收到新指令的精密机器,各个部件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应对“囚笼政策”的反制行动,在两条看似独立却又紧密相连的战线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一条战线,隐秘而至关重要,位于云雾坳深处一个代号“铁砧”的绝密岩洞中。这里,将成为“八一式马步枪”诞生的摇篮。**
深夜,万籁俱寂。旅长林凡只带了警卫员李铁柱,在军工所长周文博的引领下,穿行在崎岖险峻、几乎看不出路径的山岭之间。足足走了近两个小时,来到一处被茂密藤萝完全覆盖的崖壁前。周文博示意警卫员在外围警戒,自己则熟练地拨开几处看似天然的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
洞内漆黑一片,但走了几十米后,前方隐约透出微弱的光亮和人声。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洞顶有裂隙通向外界,起到通风和些许采光作用。此刻,洞内点着几盏气死风灯和大量蜡烛、油灯,光线虽然昏暗,却足够照亮这个热火朝天的小世界。
洞壁一侧,用石块和木板搭起了简陋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台虎钳、锉刀、钢锯、手摇钻等工具。另一侧,是一个用耐火砖和粘土垒砌的小型锻炉和淬火槽,此刻炉火已经熄灭,但余温尚存。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钢轨、缴获的旧枪管、各种尺寸的钢材边角料,以及几台极其简陋、主要靠人力驱动的“土车床”和砂轮机。二十几名精挑细选出来的技术人员和学徒工,正专注地围在几张摊开的、巨大的图纸前,低声讨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激动、困惑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专注。
他们看到林凡等人进来,立刻就要起立敬礼。林凡摆手制止,示意他们继续。
“旅长,这里就是我们军工所目前最核心、保密等级最高的‘一号车间’。”周文博压低声音介绍,“人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绝对可靠。工具和设备……虽然简陋,但已经是我们能凑出来的最好条件了。”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图纸上。那正是他通过系统兑换后,选择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场合,“交付”给周文博的【八一式马步枪全套图纸及生产工艺详解】。图纸绘制得极为详尽规范,从枪管、机匣、枪机、复进簧到每一个小螺丝、准星座,都有独立的三视图和尺寸标注,甚至还附有装配顺序图、热处理工艺要求以及关键部件的公差范围。对于这个时代、这个条件下的兵工人员来说,这无异于一部详尽的“造枪圣经”。
然而,宝书在手,要将其变为现实,却难如登天。
“旅长,”周文博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部件——枪机框,脸上露出愁容,“图纸看明白了,原理也懂了。可是……咱们没有合适的钢材。枪机框和枪机要承受巨大的冲击和摩擦,需要特定的合金钢,还要进行渗碳淬火处理。我们现在最好的材料,就是从铁轨上切割下来的钢,性能不稳定,热处理工艺也摸不准,试做了几个,不是太脆就是太软,一测试就变形或断裂。”
他又指向枪管:“这个更难。枪管要求有极高的内膛光洁度、笔直度和强度。我们需要无缝钢管,或者至少是高质量的钻管毛坯。现在……只有几根从炸毁的火车上弄来的锅炉管,还有从废枪上拆下来的旧枪管,尺寸都不对,加工起来极其困难。没有深孔钻床,也没有拉线机(拉制膛线),靠手工几乎不可能达到要求。”
一位头发花白、曾是太原兵工厂老师傅的老技工也凑过来,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说:“林旅长,图纸是好东西,比小鬼子三八式的图纸看着还合理些。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咱们这些家什,”他指了指那些土车床和手摇钻,“打个马掌、修个锄头还行,造枪……难,太难了!”
洞内其他技术人员也纷纷点头,兴奋过后,面对冷硬的现实,大家都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林凡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早已料到困难重重。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个已经报废的、表面布满裂纹的枪机试制品,仔细端详着。
“同志们,”林凡放下废件,目光扫过每一张写满焦虑和渴望的脸,“困难,我知道。没材料,没设备,没经验。但我们是谁?我们是八路军!是在敌人心脏里战斗的独立第一旅!我们连鬼子的刺刀和飞机大炮都不怕,还怕这几张铁皮、几块钢疙瘩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图纸,我们已经有了,这是最难得的一步!它指明了方向,告诉我们最终要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剩下的,就是怎么用手头的一切,去无限接近这个目标!”
他拿起一根缴获的、略有弯曲的三八式步枪枪管:“没有新钢管,旧枪管能不能改?把弯曲的校直,把口径不一样的,想办法扩孔或者镶套?哪怕只能利用其中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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