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观的秋雾裹着股刺鼻的腥甜,像掺了毒的花蜜,黏在人皮肤上都觉得发腻。观内的庭院里,爬满了翠绿的蜈蚣藤,藤条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凑近了才发现,那哪里是露珠,竟是一颗颗凝着剧毒的毒液珠,折射着诡异的蓝光。
正厅的红木椅上,坐着个身着墨绿罗裙的女子,裙摆绣着密密麻麻的银线蜈蚣,走动时仿佛有无数毒虫在蠕动。她指尖捏着个琉璃毒瓶,瓶身里装着暗红色的毒液,轻轻一晃,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瓶壁。这女子便是蜈蚣精之女,蜈毒儿。
她爹当年在黄花观用毒药暗算唐僧师徒,被毗蓝婆菩萨用绣花针降服,囚在紫云山千花洞修行。可蜈毒儿非但不知悔改,反倒觉得父亲的毒术不够狠辣,这些年四处搜罗毒草毒虫,练就了一身更阴毒的本事,还霸占了黄花观,成了附近一霸。
“三太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小观蓬荜生辉。”蜈毒儿抬眼看向门口,声音柔得像棉花,眼底却藏着淬毒的锋芒。她早就听说哪吒在三界相亲,专收拾那些奇葩女子,偏不信邪——她觉得,只要手里有剧毒,再厉害的神仙也得乖乖听话。
哪吒踩着风火轮进门,火尖枪斜扛在肩,金盔上的红缨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吹得庭院里的蜈蚣藤簌簌作响。他皱了皱眉,鼻尖萦绕的毒腥味让他很不舒服:“你就是蜈蚣精的女儿?找我来,不是单纯请我喝茶吧?”
“三太子果然爽快。”蜈毒儿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牙尖竟泛着淡淡的绿芒,“我久仰三太子威名,觉得你我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想娶我,得答应我两件事。”
“哦?”哪吒挑眉,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挑着颗火星,“你倒说说,是什么痴心妄想的条件。”
“第一!”蜈毒儿举起手中的琉璃毒瓶,得意地晃了晃,“我已经在你进门时闻的香里下了‘七日断肠散’,此毒无色无味,七日之内若没有我的解药,便会肠穿肚烂,神仙难救。你若想活,就得娶我,婚后事事听我调遣,不准违逆我半分!”
这话一出,躲在正厅外偷看的几个小道童吓得浑身发抖。他们都是被蜈毒儿掳来伺候的,早就见识过她的狠毒——前几日有个道童不小心打翻了她的毒瓶,就被她灌了毒药,疼得满地打滚,最后化作一滩脓水。
哪吒却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袖:“七日断肠散?你这毒药,连我莲花真身的护体金光都破不了,还敢拿来要挟我?”他当年莲花化身,百毒不侵,别说这点凡间毒物,就是天庭的剧毒,也伤不了他分毫。
蜈毒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信邪地凑近哪吒,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果然面不改色,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你别嘴硬!这毒药无色无味,发作起来防不胜防,你现在没感觉,不代表日后没事!”
“是吗?”哪吒故意张开双臂,朝着空中吸了口气,“那我再多吸几口,看看能不能让你这破毒药快点发作。”
“你!”蜈毒儿被噎得说不出话,索性破罐子破摔,举起琉璃毒瓶,对准哪吒就想泼过去,“你别给脸不要脸!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哪吒眼神一冷,混天绫瞬间飞出,如两条火红的长蛇,缠住了蜈毒儿的手腕,轻轻一拧,琉璃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暗红色的毒液溅在青砖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第二件事呢?”哪吒步步紧逼,火尖枪指着蜈毒儿的胸口,“趁我还没发脾气,赶紧说。”
蜈毒儿被混天绫捆得动弹不得,却依旧不肯服软:“第二件事,你得把毗蓝婆菩萨的解毒术教我!我爹被她降服,都是因为她的绣花针能破百毒,我要学会解毒术,再反过来研制更厉害的毒药,让三界都怕我!”
“你真是无可救药!”哪吒怒喝一声,风火轮上的烈焰猛地蹿高,烤得周围的蜈蚣藤纷纷枯萎,“你爹作恶被擒,不思悔改,你反倒变本加厉,想研制剧毒残害生灵!毗蓝婆菩萨的解毒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让你用来作恶的!”
“救人?”蜈毒儿凄厉地笑了起来,“这三界弱肉强食,只有手里的毒药够狠,才能让人敬畏!我爹就是因为不够狠,才会被人欺负!我要让所有人都怕我,都听我的!”
她挣扎着扭动身体,裙摆上的银线蜈蚣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只小蜈蚣,朝着哪吒爬去。可这些小蜈蚣刚靠近哪吒,就被他身上的护体金光烧成了灰烬。
“就这点本事?”哪吒冷笑,“你以为靠着毒药和要挟,就能让我屈服?我哪吒征战沙场,斩过的妖魔鬼怪比你见过的蜈蚣还多,你这点伎俩,在我眼里就是小儿科!”
“我不信你真的不怕毒!”蜈毒儿急红了眼,猛地张口,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毒雾,直扑哪吒的面门。这毒雾是她用千年毒蜈蚣的毒液炼制的,寻常神仙沾到一点,都会立刻化为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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