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的冬风卷着碎雪,刮得人脸颊生疼。南门外的校场上,却聚了不少百姓,一个个缩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惊惧与好奇。校场中央,一个身着素白劲装的女子手持一柄寒霜宝剑,剑尖斜指地面,积雪被剑气压得簌簌发抖。她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戾气,额前碎发被风吹乱,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校场入口,仿佛在等什么仇人。
这女子便是王魔之女,王怨仇。当年封神之战,王魔身为截教先锋,死于阐教之手,留下年幼的她被旁门左道收养。这些年,她日日听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念叨,满心满眼都是复仇,竟荒唐到想借着相亲,拉哪吒入伙,或是逼他为父偿命。
“哪吒!你给我出来!”王怨仇的声音刺破寒风,带着尖利的恨意,“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敢作敢当,就出来跟我了断!”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光影从天而降,风火轮碾过积雪,溅起漫天雪沫。哪吒金盔上的红缨迎风猎猎,混天绫在身后如烈火翻涌,火尖枪斜扛在肩,挑眉看向王怨仇:“喊什么喊?大清早的嚎丧呢?”
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瞬间点燃了王怨仇的怒火。她猛地挺剑直指哪吒,剑尖寒芒毕露:“哪吒!你阐教杀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若想娶我,需依我两件事,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哦?”哪吒嗤笑一声,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挑着颗火星,“我倒要听听,你这脑袋里装了多少糊涂账。”
“第一!”王怨仇咬牙切齿,声音都在发抖,“你需当场自裁,为我父亲偿命!我爹死在阐教手里,你身为阐教核心弟子,替他偿命,天经地义!”
这话一出,围观百姓哗然。“这也太荒唐了!”“封神之战各为其主,怎么能让三太子偿命?”“这女子怕不是被仇恨冲昏头了!”
王怨仇听见议论,转头怒视百姓:“住嘴!我父之死,皆因阐教背信弃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血海深仇!”她转回头,剑尖离哪吒的胸口只剩三尺,“要么自裁,要么——”
“要么怎样?”哪吒打断她,语气里满是辛辣的讽刺,“要么我帮你杀尽阐教门徒?你怕是忘了,阐教门徒遍布三界,护的是苍生安宁,你想让我杀了他们,让妖魔鬼怪横行?”
“正是!”王怨仇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我要让阐教付出代价!我要让所有阐教弟子,都为我父亲陪葬!哪吒,你若答应,我便嫁你,从此与你并肩,共报此仇;你若不答应,我便散尽修为,引万妖入西岐,让这里生灵涂炭,让你愧疚终生!”
“你疯了!”哪吒的脸色沉了下来,风火轮上的烈焰猛地蹿高,烤得周围的积雪快速融化,“封神之战距今已有百年,当年截教与阐教之争,是门派之见,是天道轮回,各为其主,何来谁对谁错?你父亲战死沙场,是英雄末路,而非冤魂缠身!你却拿他的英名当幌子,行复仇之实,甚至想拉着无辜百姓陪葬,你配提你父亲吗?”
“我不配?”王怨仇凄厉地笑了起来,眼泪混合着恨意滚落,“我自幼无父,受尽白眼,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早活不下去了!哪吒,你生在名门,师父是太乙真人,父亲是托塔天王,你永远不懂失去至亲的痛苦!”
“失去至亲?”哪吒的语气冷了下来,火尖枪指地,地面裂开一道细纹,“我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时,你在哪?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分离,看着母亲痛哭流涕,那种痛,你又懂什么?但我从未想过复仇,因为我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唯有放下,方能解脱。而你,不过是借着复仇的名头,宣泄自己的无能与怨恨!”
“你胡说!”王怨仇尖叫着挺剑刺向哪吒,宝剑带着呼啸的寒风,直指他的心口。哪吒侧身避开,混天绫瞬间飞出,缠住宝剑,轻轻一扯,王怨仇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腕发麻,宝剑险些脱手。
“冥顽不灵!”哪吒怒喝一声,“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父亲真正的想法!”他抬手对着空中一挥,混天绫化作一道红光,直冲云霄。片刻后,红光落下,化作一道虚影,正是王魔的魂魄。
王魔身着当年的战甲,面容威严,眼神却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愧疚。他一出现,王怨仇便愣住了,眼泪瞬间决堤:“爹……爹!”
“怨仇,我的好女儿。”王魔的声音带着叹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爹,你是被阐教害死的!我要为你报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王怨仇扑向父亲的虚影,却扑了个空,只能对着空气哭喊。
“傻孩子,报仇又能如何?”王魔摇了摇头,眼神沉痛,“当年我随闻太师出征,明知截教行事有失,却因门派之见,执意顽抗,最终战死,是我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阐教弟子护国安民,顺天应人,并非奸邪之辈。你执念于复仇,不过是自寻苦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不可能!”王怨仇摇头,“收养我的师父说,是阐教用阴谋诡计害死你的!他们背信弃义,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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