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山的风裹着松涛,吹得金光洞前的幡旗猎猎作响。哪吒踩着风火轮悬在半空,手里的火尖枪转得像团火球,瞅着底下翻涌的黑雾,眉头拧成了疙瘩。这雾邪门得很,黑得发黏,还带着股骷髅山特有的尸腐味,闻着就让人反胃。
“啧,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师父门口撒野?”哪吒的火尖枪往地上一戳,枪尖扎进岩石半寸,火星溅起,却被黑雾瞬间吞没,“装神弄鬼的,赶紧滚出来!小爷我没耐心陪你耗!”
黑雾“咕嘟”冒了个泡,从中飘出个素衣女子,长发垂腰,脸上挂着泪,正是石矶娘娘当年的模样。她飘在半空,裙摆扫过之处,松针都结了层白霜,声音哭得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哪吒……三太子……你不认得我了吗?”
哪吒眯眼瞅了瞅,突然嗤笑一声:“石矶?你这残魂还没散干净?当年被我九龙神火罩烧得连灰都不剩,怎么?阎王爷嫌你碍眼,又把你踹回来了?”
石矶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泪珠砸在地上,竟凝成了小小的冰碴:“哪吒,当年你以乾坤箭伤我童女,以神火罩焚我真身,我不恨你……”她抬手抹了把泪,指尖凝出团白雾,“我只怨天命不公,为何你我偏要落得这般结局?”
白雾散开,竟是哪吒剔骨还父时的幻象——殷夫人抱着他的残躯哭得肝肠寸断,李靖手里的剑滴着血,金光洞外的云都染成了红的。那画面刺得人眼睛生疼,连风声都带着哭腔。
哪吒的混天绫“唰”地绷紧,像条蓄势待发的红蛇。他盯着幻象里母亲泣血的脸,喉结滚了滚,火尖枪的焰头窜高了三寸:“你耍这把戏给谁看?想揭我旧伤疤?”
石矶却往前飘了飘,素手伸向他的脸颊,指尖带着骷髅山的阴寒,几乎要碰到他的皮肤:“你看,我们都懂失去之痛。你失去过骨肉亲情,我失去过道基门徒……这难道不是缘分?”她的声音软得像裹了蜜的毒药,“不如结为连理,共抗这天道不公。你护三界,我护你,不好吗?”
“放你娘的屁!”哪吒猛地偏头躲开,火尖枪直指她面门,“你那点心思别以为小爷看不出来!当年你纵容门徒为非作歹,被我撞见了还敢嘴硬,如今化成残魂了,倒学起那些狐狸精的把戏,想用私情捆住我?”
石矶的脸瞬间扭曲,眼泪变成了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敬酒不吃吃罚酒!”她猛地掀开袖子,无数怨魂从袖中飞出,个个披头散发,都是当年死于封神大战的截教门徒,围着哪吒哀嚎:
“三太子若不肯应允,便是要让我等永无超生之日!”
“你杀我等时眼都不眨,如今娶了石矶娘娘又何妨?”
“难道非要让我等魂飞魄散才甘心吗!”
怨魂的哭声尖利刺耳,像无数根针往人耳朵里扎。哪吒的混天绫越绷越紧,几乎要勒断空气:“一群死有余辜的东西,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屈?当年你们助纣为虐,残害生灵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他火尖枪一扫,焰头烧得怨魂嗷嗷直叫,“再敢啰嗦,小爷我把你们的魂都烧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时,金光洞的门“吱呀”开了。太乙真人踏祥云而出,拂尘一扫,那些黑雾和怨魂瞬间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洞前青石板上的青苔。老道瞪着石矶,胡子吹得老高:“痴妄!你以旧怨作饵,以亡魂相胁,这哪里是求缘,分明是布劫!真当我徒儿还是当年那冲动的毛头小子?”
说着掷出九龙神火罩,罩光如金网落下,正将石矶残魂罩在里面。石矶在罩中尖啸:“他毁我道基,我便要他永堕情障!凭什么他能得道,我却只能做孤魂野鬼!”
哪吒踏前一步,火尖枪指着罩子,声音比乾元山的石头还硬:“你错了。我剔骨还父,是悟‘孝’字——生恩难报,死亦要还;焚你真身,是明‘法’字——善恶有报,天道昭彰。”他收了火尖枪,对着太乙真人拱手,“师父,不必伤她。让她看着——我哪吒的道,从不是困于私情,而是护三界清明。她想布情劫?小爷我偏要把这劫化成镜,照照她那点见不得人的执念!”
罩中的残魂闻言一震,黑血凝成的眼泪突然停了。她望着哪吒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金光洞前“道法自然”的匾额,那些翻腾的怨气竟一点点化成青烟,散在风里。最后只余一声长叹,轻得像片松针落地:“终究是我执念太深……”
九龙神火罩渐渐失去光泽,里面的残魂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极淡的白气,被山风一吹,没了踪迹。
太乙真人摸了摸胡子,冲哪吒笑道:“不错不错,没白教你。知道‘情’不是劫,是镜了。”
哪吒挠了挠头,混天绫松下来,在他身后摆成个舒服的弧度:“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徒弟。”他抬头望了望乾元山的天,蓝得透亮,“想靠卖惨、绑架来套近乎?小爷我见得多了!真当我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几句好话就哄得晕头转向?”
风掠过松梢,带着股清冽的气。哪吒踩着风火轮转了个圈,火尖枪扛在肩上,红绸似的混天绫在身后飘得欢实——管你是玉兔精变的假嫦娥,还是石矶的残魂布的情劫,想在他这儿耍花样?先问问他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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