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的仙气跟陈塘关的米酒似的,醇厚得能醉人。千年古松遮天蔽日,树影筛下细碎的金光,落在青石路上,映得满地都是斑驳的亮斑。哪吒踩着火轮刚落地,红绸裙摆扫过路边的灵芝,惹得几只衔着露水的仙雀扑棱棱飞起。
“这五庄观倒真是块宝地。”木吒咂咂嘴,目光在观前那棵遮天蔽日的人参果树上游移——树干粗得要七八个人合抱,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间挂着几颗娃娃似的果子,粉雕玉琢,灵气逼人。“镇元子大仙的地盘,果然名不虚传。”
“别盯着果子看了,小心被当成偷果贼。”哪吒挑眉,混天绫在指尖绕了个利落的圈,银亮的枪尖往观门方向一点,“爹说这杏仙妹是镇元子亲传弟子,知书达理,还懂仙植术,我倒要看看,是真有本事,还是又一个装腔作势的货。”
话音刚落,观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款走出。她身着杏色罗裙,裙摆绣满了怒放的杏花,头上插着两支白玉簪,簪子上坠着小巧的珍珠,走路时珠翠叮当,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那妆容太浓,粉敷得跟刮了层腻子似的,嘴唇涂得血红,笑起来时眼角的余光总往哪吒身上瞟,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和傲慢。
“想必就是哪吒三太子吧?”女子娇声开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她微微欠身,露出脖子上挂着的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五庄观亲传弟子”六个字,还盖着个朱红色的印章,“小女杏仙妹,师从镇元子大仙,久仰太子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金吒上前一步,拱手道:“杏仙妹客气了,我等奉家父李靖之命,前来赴约。”
哪吒却没那么多客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木牌,又扫了眼杏仙妹身上的罗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镇元子大仙的弟子?怎么穿得跟凡间的花魁似的?还有你这木牌,看着倒像是街边刻章铺子里五文钱一个的假货。”
杏仙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掩着嘴笑起来,拿手帕轻轻拍打哪吒的胳膊:“太子真会说笑,小女这罗裙是用千年杏花织成的,上面的花纹都是师父亲手画的,可不是凡间俗物。”她故意挺了挺胸,让木牌看得更清楚,“至于这块令牌,乃是师父亲赐,上面的印章是五庄观的镇观之宝,怎么可能是假货?”
她转身往观内让,脚步轻盈,裙摆扫过青石路,留下淡淡的花香:“太子快请进,师父特意吩咐我,用人参果招待你。”
“人参果?”木吒眼睛一亮,“就是那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的人参果?”
“正是。”杏仙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这人参果乃是天地灵根,吃一颗就能活四万七千年,还能长生不老。师父说了,只有与我有缘分的人,才能尝得到。太子若是娶了我,别说人参果,往后五庄观的所有宝贝,你都能随便用。”
哪吒嗤笑一声,跟着她往里走。五庄观内果然气派,殿宇巍峨,雕梁画栋,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仙气缭绕。只是杏仙妹走路的姿势太过刻意,扭着腰肢,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身上的罗裙和令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太子你看,这院子里的花都是我亲手种的,师父说我在仙植术上天赋异禀;还有那口井,里面的水是玉液琼浆,喝一口能消灾解难;对了,那边的炼丹房,师父偶尔还会让我帮忙看火呢……”
“停。”哪吒抬手打断她,混天绫突然飞出,卷住杏仙妹挂在脖子上的木牌,轻轻一扯,木牌“咔嚓”一声断了,上面的印章也跟着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木头芯子。“镇元子大仙的令牌,怎么一扯就断?还有你这印章,颜色看着新鲜得很,怕是昨天刚盖上去的吧?”
杏仙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连忙伸手去抢木牌,嘴里急道:“你干什么!这令牌是师父赐的,你怎么能随便扯断?”
“赐的?”哪吒挑眉,将断成两截的木牌扔在地上,“我看是你自己偷刻的吧?镇元子大仙乃地仙之祖,何等身份,他的弟子怎会如此爱慕虚荣,满口炫耀?”
就在这时,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身着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步走出,手中拿着拂尘,眼神威严,正是镇元子大仙。他身后跟着几个弟子,个个衣着朴素,神色沉稳,与杏仙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父!”杏仙妹吓得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您怎么出来了?”
镇元子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断成两截的木牌,眉头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孽障,你又在外面招摇撞骗?”
哪吒三人连忙行礼:“见过镇元子大仙。”
镇元子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杏仙妹身上,拂尘轻轻一扫,那断成两截的木牌瞬间化作木屑,随风飘散。“哪吒太子有所不知,这杏仙妹并非我的亲传弟子,只是三年前在观外迷路,我见她可怜,便让她在观里打杂,学点基础的仙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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