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硅苗田的清香,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拂过监测站的玻璃窗。夕阳把最后一缕金辉洒在能量网的节点上,乳白色的光膜被染成暖橙,顺着田埂的曲线缓缓流动,把整片硅苗田变成了一幅会呼吸的画。控制室里,苏晴正对着平板校准能量网的夜间监测参数,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时,偶尔会碰到旁边放着的银色检测仪——那是前几日筑网时用过的设备,外壳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光苗粉痕迹。
“夜间预警阈值设到95%了,低于这个数值会自动弹窗到咱们三个的手机上,”苏晴抬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凌熙,声音里带着刚调试完设备的轻喘,“北边节点的备用检测仪我也检查过了,电池满格,信号接收器也对准了能量网的核心频段,就算夜里起风,也能稳定监测。”
凌熙正帮仓冰把晾在窗边的浅灰色外套收下来,指尖碰到衣料时,还能感受到白日阳光留下的余温。外套的后腰处有一块浅浅的绿印,是之前涂药膏时蹭到的,她特意用温水轻轻揉过,痕迹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像一道温柔的印记,刻着两人并肩筑网的日子。“辛苦你了,”凌熙把外套叠好,放在仓冰手边的椅子上,“夜里要是累了,就先在休息室躺会儿,不用一直盯着屏幕,能量网现在很稳定。”
仓冰坐在控制台前,手里攥着一个深棕色的小布包,布包的边缘有些磨损,是他之前去格木佤考察时买的,上面绣着一株小小的平衡树图案。他抬头看向苏晴,眼底带着感激:“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忙,从调试节点到监测数据,都没让我们费心。”
苏晴笑着摆了摆手,把平板放在控制台中央,屏幕上的能量网分布图还亮着,每个节点都闪着绿色的“正常”标识:“我就是做些辅助工作,真正辛苦的是你们俩。再说,能参与能量网的建设,看着硅苗一天天恢复,我也很开心。”她瞥见仓冰手里的布包,眼神亮了亮,嘴角弯出一抹了然的笑,“你们放心去,这里有我盯着,不会出问题的。”
仓冰站起身,伸手牵住凌熙的手——他的掌心还带着刚握过布包的暖意,指尖轻轻扣着她的指缝,像怕她被夜里的风刮走似的。“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白天答应过你的事,该兑现了。”
凌熙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前几日筑网结束后,仓冰曾说“等能量网稳定了,带你去看个不一样的风景”,当时她还好奇是什么,现在看着他眼底的光,突然有了几分猜测。“是去鹰嘴崖吗?”她脚步轻快了些,指尖轻轻回握他的手。
“嗯,”仓冰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手电筒,是之前考察时用的旧物,外壳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夜里走田埂不方便,这个能照得清楚些。”他按下开关,柔和的光柱在前方的地面上铺开,照亮了沾着露水的草叶——草叶上的水珠反射着能量网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两人走出控制室,晚风立刻裹着硅苗的清香扑面而来。凌熙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田埂,泥土湿润却不泥泞,是白天被太阳晒过的缘故。路边的硅苗叶片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绿光,风一吹,叶片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他们引路。“白天看硅苗田是一片翠绿,夜里在能量网底下看,倒像撒了满地星星,”凌熙弯腰碰了碰一片叶片,指尖传来淡淡的凉意,叶片上的光纹在她触碰的瞬间亮了亮,像一颗小小的绿灯,“你看,它们好像知道我们要去鹰嘴崖,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仓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片硅苗的光纹连成了一道浅浅的弧线,正好指向鹰嘴崖的方向。他忍不住笑了:“说不定真的知道。之前筑网的时候,你不是说硅苗能感知到人的情绪吗?它们大概是在为我们开心。”
两人沿着田埂慢慢走,偶尔会路过之前调试过的能量网节点。走到东边第三个节点时,凌熙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节点外壳上的一道细小划痕说:“还记得这里吗?上次调试的时候,你为了帮我够到监测接口,不小心撞在了节点上,后背疼了好几天。”
仓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眼底带着笑意:“当然记得,那天你还帮我揉了好久,说要‘以阴能缓解疼痛’,结果揉得我差点睡着。”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柔,“也是那天,我才确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凌熙的脸颊微微发烫,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脸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继续往前走,光柱在地面上拉出两道交叠的影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一对并肩生长的平衡树。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鹰嘴崖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夜色中——崖边的大岩石比照片里更显巍峨,顶部被星光笼罩着,像戴着一顶银色的帽子。
仓冰先爬上岩石,再伸手把凌熙拉上来。她站稳时,衣角被晚风掀起,刚好蹭到他的手臂,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光比头顶的星星还要亮。凌熙低头看了看岩石上的纹路,有些地方被磨得很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人来这里。“舒慧说,以前格木佤的部落人,会在夜里来这里看星,祈求风调雨顺,”她轻声说,“现在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的平衡,倒像是一种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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