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苗田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尽,像一层被揉碎的半透明纱巾,裹着淡金色的阳光,把能量网节点上的金属外壳染成暖橙。风从田埂吹过来,带着露水和硅苗的清香,拂过控制室的玻璃窗,在窗上留下细碎的水痕。凌熙站在控制室中央,指尖轻轻抚过脖子上的银链——链身还带着她体温的暖意,泛着温润的淡蓝光,每随呼吸晃一下,就与桌上仓冰的玉佩形成一次微弱共振,玉佩的暖白光顺着共振轻轻起伏,像在回应两人此前相拥时,那些缠结未散的能量余波。
她回头看向角落的储物柜,竹篮静静躺在最上层的隔板上,粗陶药膏罐的麻绳系得整整齐齐,麻布封口边缘还沾着一点光苗粉,是舒慧那边特有的浅绿。最上面那罐的麻布片上,老药师的字迹用炭笔写就,边缘有些晕开,却依旧清晰:“结痂未脱前,药膏每日两次,揉至发热,忌沾水,若痒勿抠。”凌熙伸手碰了碰陶罐,指尖能感觉到残留的温意——昨天傍晚她特意把药膏放在暖气旁温过,怕仓冰涂的时候觉得凉。想起仓冰前几日涂药时的模样:左手紧紧抓着椅背,右手绕过后背时总够不到结痂最厚的地方,药膏蹭得衣领上到处都是,最后还是她踮着脚帮他抹匀,他背对着她,耳尖悄悄泛红。想到这儿,凌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转身走向刚进门的仓冰。
仓冰穿着浅灰色的冲锋衣,领口别着的光苗叶子还带着晨露,叶尖的水珠顺着叶脉往下滑,在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反而让翠绿的颜色更鲜亮。他后背刚涂过药膏,走路时肩膀还微微向右侧倾斜,左手下意识扶着后腰——凌熙前几日帮他涂药时就发现,他右侧肩胛骨的结痂最厚,边缘泛着淡白,像一层快要脱落的薄壳,弯腰时稍不注意就会牵扯到,每次牵扯,他都会悄悄吸气,却从不直说疼。“节点都检查过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轻哑,像被晨雾浸过,目光落在控制台中央的共振装置上。那装置是淡银色的金属材质,表面刻着细小的缠枝纹,中央的凹槽尺寸刚好能嵌下他的玉佩,正是此前能量网设计图里反复用红笔标注的核心设备,图纸上还留着凌熙画的小圈,旁边写着“此处需重点校准”。
“苏晴凌晨三点就去田埂查了,”凌熙走过去,伸手帮他理了理外套下摆——外套后腰处有一块浅绿的印子,是药膏蹭到的,她轻轻把布料抚平,避免蹭到未干的药膏,“她说所有节点的信号都在98%以上,和舒慧发来的坐标完全对得上,连误差都没超过0.001°。你昨天担心的东边节点,她特意用检测仪测了三次,信号稳得很。”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苏晴抱着平板电脑走进来,白色实验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光苗吊坠——吊坠里的光苗粉末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随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装了一捧星星。她的头发有些乱,发梢沾着露水,脸颊冻得微红,显然在外面待了很久。“刚把最后一个节点的防护罩检查完,”苏晴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间,淡绿色的能量网分布图铺满画面,线条纵横交错,像一张细密的网,每个节点旁都标着红色的“正常”字样,旁边还附带着具体的信号数值和检测时间,“这是凌晨五点最后一次检测数据,我怕雾太大影响信号,每测一个节点就记一次,你看,北边节点的信号从97.8%升到了98.2%,越来越稳了。”
她指尖划过屏幕左侧的北边节点,那里的线条比其他地方粗些,还画着一个小小的警示符号。“就是之前游牧者提到的异常方向,我特意加了三重信号监测——声波、光波、能量波各一次,目前没发现波动,”苏晴低头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本子上画满了曲线和符号,某一页还贴着一片干枯的光苗叶子,“但为了保险,等会儿筑网时得重点盯着这里。昨天我翻了之前的监测记录,黑色能量第一次出现时,北边节点的信号波动比其他节点早12秒,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她说话时眼神专注,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节点的历史数据曲线,没有了此前的局促,只剩伙伴间的坦诚。凌熙看着她笔记本上整齐的记录,想起苏晴前几日主动整理能量网维护手册的样子——手册的封皮是淡绿色的,她在封面上画了一株小小的硅苗,旁边还加了个能量网的简笔画,笔触比那时更舒展了些,末尾还写着“与仓冰、凌熙共同维护”。
仓冰拿起共振装置,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小心地将玉佩嵌入中央凹槽——玉佩刚放进去,暖白光就顺着凹槽的纹路漫开,在装置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光膜,光膜的纹路和玉佩上的缠枝纹完全重合,像天生就该在一起。“我主阳能,稳住白洞核心的能量输出,”他抬头看向凌熙,目光里带着笃定,指尖轻轻敲了敲装置侧面的按钮,“你主阴能,疏导硅苗田的阴性能量,咱们的能量得完全缠结,才能撑起三维网的骨架,不然网会有缝隙,黑色能量容易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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