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物证室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光线透过积了薄灰的灯罩,在铁架上投下斑驳的影。格木佤蹲在编号“073”的器官运输箱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箱壁上的刮痕——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蹭过,最深处还嵌着点淡绿色的纤维,凑近了能闻到股晒干的青草味,和舒家花园里的向阳草气息一模一样。
“还在跟这箱子较劲?”李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两杯热咖啡,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淌,在托盘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技术科刚把赵家的账本拆解完,你猜他们发现了什么?”他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格木佤,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文档,“这箱子的编号‘073’,对应着十年前的一桩失踪案——失踪者是姬羽的父亲,当年报案时说他去舒家花园赴约,之后就没了消息。”
格木佤接过咖啡,掌心的暖意驱散了指尖的凉意。他低头看着箱子内侧的微型追踪器,屏幕上的编码“LX-073-SY”旁,昨晚彗星消失后新出现的星轨图标还在闪烁,图标下方的倒计时显示“16:32:45”。“‘SY’是‘素食’的首字母,姬羽的素食店注册地址就在郊区梧桐路,离舒家老房子只有两条街。”他顿了顿,掏出老周送的磁场检测仪,屏幕上跳着一组数据:“彗星尾迹残留的磁场频率,和舒家书房的磁场完全吻合,老周说这种频率能让镜像通道短暂稳定,说不定今天下午能和姬羽再同步一次意识。”
李队靠在铁架上,喝了口咖啡:“我已经让小张去查舒家书房的档案了,十年前赵家以‘舒家欠巨额债务’为由,把书房锁了起来,还不许任何人靠近。刚才舒慧打电话来,说她父亲当年留了本天文笔记,里面写着‘书房抽屉藏着镜像通道的钥匙’,我们今天正好去一趟。”
舒家的老房子藏在一片茂密的梧桐林里,车开近时,轮胎碾过铺满落叶的小路,发出“沙沙”的声响。院墙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零星的向阳草,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微光——是昨晚彗星尾迹留下的残留磁场,老周说这种光至少能维持三天,像给植物镀了层翡翠。
“我小时候总在这院子里玩。”舒慧推开车门,脚步有些轻颤,“我父亲会在向日葵花丛里搭个小帐篷,教我认星星,他说‘向日葵是跟着星轨转的,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她指着院子中央的向日葵丛,花盘虽然枯萎了,但种子排列的形状格外规整,像幅微型的星轨图,“这些种子是我父亲特意选的品种,说等它们成熟了,就能拼出彗星的轨迹。”
大门上的铜锁锈迹斑斑,锁孔里嵌着半片黄铜钥匙,边缘还留着“风”字的刻痕。舒慧掏出父亲留给她的钥匙,轻轻插进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钥匙刚好和那半片对上,锁芯转动的瞬间,像是打开了十年前的时光。
主楼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响,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门板上刻着幅完整的“启明彗星”星图,星图的每一条轨迹都用不同颜色的木刻刀雕琢,淡红色的是十年前的轨迹,淡绿色的是昨晚的,两条轨迹在书房窗户的位置交汇,形成一个小小的“X”。
“这是我父亲亲手刻的。”舒慧推开门,指尖拂过门板上的星轨,“他说等两条星轨交汇时,就能打开‘连接过去和未来的门’,我以前总觉得是他编的故事,直到昨晚看到彗星……”
书房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整洁,红木书桌放在朝南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给摊开的天文杂志镀了层金边。书桌上摆着个黄铜制的星轨仪,指针还停留在十年前彗星出现的时间,旁边放着个磨得发亮的咖啡杯,杯底还残留着点褐色的痕迹。
“这杯子是我父亲常用的。”舒慧拿起杯子,眼眶有些发红,“他总说‘喝着咖啡看星星,能让思路更清晰’,十年前他失踪的那天早上,我还看到他用这个杯子泡了杯咖啡。”
格木佤走到书架前,上面摆满了关于彗星和镜像理论的书籍,最上层的《星轨与镜像》书脊上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舒慧父亲的字迹:“镜像通道的稳定,需要‘双生信’作为媒介,一封在这,一封在另一个世界”。他抽出书,扉页上贴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舒慧父亲正坐在向日葵花丛里,身边站着个穿浅灰色衬衫的男人,手里举着本封皮写着“风”字的书,男人的侧脸和姬羽手机里的父亲照片一模一样。
“这是姬羽的父亲!”舒慧凑过来,声音有些颤抖,“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过他认识姬叔叔,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研究镜像通道了。”她指着照片背景里的书房窗户,“你看,这扇窗户正对着郊区的加工点,我父亲说过,从这里用望远镜看过去,能看到加工点的暗室窗口。”
书桌上的天文杂志翻开在“彗星磁场与电子设备”那一页,页脚有个小小的批注:“抽屉密码:34.5°(彗星近地点纬度),118.2°(舒家书房经度)”。舒慧走到书桌前,轻轻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放着几本旧相册,翻开最上面的一本,里面全是她和父亲的合照,最后一页贴着张纸条:“第三层抽屉藏着‘双生信’的一半,另一半在‘风的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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