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脸色一沉:“冯司空!陛下龙体欠安,本宫身为皇后,岂能不顾?”
“正因为娘娘是皇后,更应母仪天下,镇定朝纲!” 冯仁寸步不让,“此刻殿内混乱,陛下安危为重!
臣略通医术,请容臣先行查看!
太医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陛下十步之内!”
李弘也走到冯仁身边,吩咐:“程知节!”
“老子在!” 程咬金吼道。
“封锁大殿!没有冯相、孤与卢国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狄仁杰!”
“臣在!” 狄仁杰也已迅速反应过来,“稳住百官!若有趁机喧哗、扰乱秩序者,以谋逆论处!”
“臣遵旨!” 狄仁杰转身,面对惶惶不安的百官,朗声道。
“诸位同僚!陛下突发急症,我等身为臣子,当恪尽职守,静候太医!请各归本位,不得擅动!”
冯仁不再理会朝堂上的骚动,他俯身,指尖迅速搭上李治的腕脉。
指尖触及李治腕脉,心中便是一沉。
他不敢怠慢,立刻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拈起数根细如银针精准地刺入李治头顶“百会”、颈后“风池”、人中“水沟”等几处要穴。
银针微微颤动,冯仁指尖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小心导引。
“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来?!”程咬金急得满头大汗。
武则天站在珠帘旁,“陛下……陛下如何了?”
冯仁没有回头,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李治身上,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死不了。”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但在场无人敢指责。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医令秦鸣鹤带着两名太医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
“快!秦太医!”李弘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让开位置。
秦鸣鹤上前,一看冯仁已在施针,又探了探李治的脉息,脸色顿时也变得无比难看。
他迅速打开药箱,取出几味丸药,示意内侍帮忙,小心翼翼地喂李治服下。
“陛下乃风疾骤发,邪气上扰清窍,以致神昏窍闭……”
秦鸣鹤声音发紧,“冯司空施针及时,护住了陛下心脉元神,但……但此次来势汹汹,陛下……陛下需要绝对静养,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他这话,既是诊断,也是宣告。
冯仁缓缓收针,李治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丝,但依旧昏迷不醒。
李弘挺直了脊梁,“先生,程国公,狄尚书。”
“臣在。”狄仁杰躬身。
“父皇病体垂危,国不可一日无君。”
李弘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即日起,由孤暂摄朝政,一应军国大事,皆报东宫处断!
冯司空、程国公、狄尚书、李太尉……及诸位宰相,辅政东宫!”
又对武则天深深一揖:“母后,父皇龙体欠安,儿臣年少,恐有疏漏,还请母后于后宫静心祈福,保佑父皇早日康复。
前朝之事,儿臣与诸位辅政大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与母后期望!”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明确了摄政之权,又将武则天“礼送”出了前朝决策圈,让她去“静心祈福”。
武则天看着儿子,看着他与冯仁、程咬金等人站在一起的姿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精心谋划,步步为营,却没想到,李治的突然倒下令局势瞬间失控,而她的亲生儿子,竟在冯仁的扶持下,如此干脆利落地将她排除在外。
“太子……年幼,陛下又……”她试图挣扎。
“娘娘!”冯仁打断她,“陛下需要静养,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名正言顺。
此刻正需稳定朝纲,安抚天下!莫非娘娘认为,还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选?
还是说,娘娘欲效仿……吕后、窦太后之事?!”
“冯仁!你放肆!”武则天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臣是否放肆,天下人自有公论!”冯仁毫不退让,“此刻,陛下安危,太子摄政,乃第一要务!
谁敢在此刻生事,搅乱朝纲,便是大唐的罪人!臣,第一个不答应!
如果臣错了,臣也愿第一个上断头台!”
程咬金猛地踏前一步,“老子也不答应!谁他娘的敢在这个时候搞三搞四,先问问老子手里的斧子答不答应!”
狄仁杰亦躬身道:“臣等谨遵太子殿下令谕!定当尽心竭力,辅佐殿下,稳定朝局!”
李积虽未言语,但苍老的目光扫过全场,那沉静如渊的气势,已然表明态度。
一时间,立政殿一系的官员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声。
武则天看着这铁板一块的“帝党”,看着儿子那虽然稚嫩却异常坚定的眼神,知道大势已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强行压下,脸上恢复了一片平静,“太子既已决断,本宫……自然以陛下龙体为重。”
她微微侧身,对李弘道,“弘儿,朝堂的事,便托付于你了。定要……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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