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墙壁是实心的,没什么异常。” 一名不良人敲了敲墙面,回报说。
冯仁走到之前堆放明光铠的地方,蹲下身,手指在地面的石板上摩挲。
这些石板铺得严丝合缝,看起来有些年头。
他示意手下:“把这些石板撬开看看。”
不良人立刻拿出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几块石板撬开。
石板下是夯实的泥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再去看看梁柱,有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冯仁又道。
众人又围着库房里的几根大柱子仔细检查,甚至爬上横梁查看,依旧一无所获。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整个后库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别说密信了,就连一片多余的纸片都没找到。
侯爷,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暗格。” 一名不良人喘着气说。
冯仁点点头,并不意外:“行吧,辛苦各位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拿去跟弟兄们好好吃一顿。”
不良人接了银子,脸上露出感激之色,纷纷道谢。
冯仁摆摆手,示意他们收拾工具,自己则站在库房中央,等着毛襄的消息。
这锦绣布庄的后库,他前前后后也看过几遍了,确实没什么异常。
所谓的 “暗格”,多半是周明远信口胡诌,用来糊弄沈渊的。
沈渊啊沈渊,这次怕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正思忖着,一名不良人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侯爷,毛统领那边有消息了!”
冯仁心中一紧,“快说,怎么了?”
“毛统领带人到了永兴坊那处废弃宅院,说是…… 说是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看衣着打扮和体态,很可能就是赵奎!”
冯仁瞳孔一缩,果然不出所料。
“走,去永兴坊!” 冯仁当机立断,转身快步走出布庄。
夜色更深了,永兴坊内一片死寂。
那处废弃宅院周围已经被不良人严密布控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
冯仁赶到时,毛襄正站在院门口,脸色凝重。
“侯爷。”
“情况怎么样?” 冯仁问道。
“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毛襄侧身让冯仁进屋,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两名不良人举着火把照亮。
冯仁走进弥漫着浓重霉味、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腐臭气息的正屋。
毛襄点燃的火把光晕跳动,映照出屋角一堆勉强能看出人形的骸骨。
衣物早已朽烂不堪,与尘土、碎木混在一起。
“侯爷,”毛襄指着骸骨,声音低沉,“您看这骨架。此人身材高大,肩宽臂长,骨骼粗壮,尤其是臂骨和腿骨,一看便是常年习武、孔武有力之辈。这符合赵奎身为京畿卫校尉的特征。”
冯仁眉头微蹙,“但是就凭这些,也不能断定这骨头就是赵奎。还有什么发现吗?”
毛襄沉默,毕竟现在这些就是一堆碎骨头,也没有太多的证据能够证明。
冯仁也清楚,这个时代没有成熟的技术,能够溯源,起身无奈道:“封锁好现场,尸骨留在原地不动。通知京兆府,多弄点人来保护这里,我进宫面圣。”
“领命!”
冯仁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走出院落。
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骏马会意,踏着夜色朝着皇城方向疾驰。
永兴坊的骸骨,若真是赵奎,那周明远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所谓的密信、所谓的赵奎藏身之处,全是诱使沈渊入局的诱饵。
这个死到临头的老狐狸,不仅要拉沈渊陪葬,更想借沈渊之手,搅动朝堂浑水,让赵元礼身陷囹圄,让皇帝猜忌丛生。
而沈渊,这个急于立功的大理寺卿,果然如冯仁所料,成了周明远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只不过,这刀最终砍向的是他自己。
一路疾驰,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
冯仁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守门的禁军。
走进甘露殿侧殿。
“陛下。” 冯仁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免了。”李世民的声音响起,“查得如何?可有‘惊喜’?”
“回陛下,” 冯仁缓缓开口,“锦绣布庄后库,臣带人仔细搜查,墙柱、地面、梁柱皆无暗格,更无沈寺卿所言密信。”
李世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转向沈渊,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沈渊的身子猛地一颤,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陛下,臣…… 臣也不知为何…… 周明远说得言之凿凿……”
“继续说。” 李世民没有理会沈渊的辩解,目光重新落回冯仁身上。
“永兴坊废弃宅院,确有一具骸骨。”
冯仁顿了顿,措辞谨慎,“骸骨身材、骨骼特征与赵奎有几分相似,且骸骨旁衣物残片,质地与京畿卫校尉制式服饰相近。
但皮肉尽腐,仅凭肉眼难以完全确认身份。
臣已命人封锁现场,严守骸骨,已请仵作与京畿卫旧部共同查验。”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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