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晨光尚未完全驱散鸣人眉宇间的阴霾。回到木叶的那个月,紫阳花沿着街道次第绽放,紫色的花瓣沾着朝露,像极了琳留在记忆里的温柔。可每当夜深人静,鸣人总会在镜中看见另一双眼睛——那里面没有金色的暖意,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像被“恨生咒”污染的尾兽查克拉凝结成的寒潭。
“你累了,鸣人君。”雏田端着温好的味增汤走进房间时,正撞见他对着镜子发怔。他指尖抵着镜面,那里映出的少年嘴角正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听见她的声音,那抹笑瞬间消散,只剩下鸣人惯有的茫然。
“是雏田啊。”他转过身,挠了挠头,耳尖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那是体内残留的黑红查克拉在躁动,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在啃噬经脉。自山谷一战后,“恨生咒”的孢子虽被清除,可尾兽负面能量与他自身查克拉纠缠的地方,却滋生出更隐秘的东西——那是连斑的轮回眼都未曾察觉的,属于鸣人自己的黑暗。
“纲手婆婆说你需要静养。”雏田将汤碗放在矮桌旁,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里有一道新的划痕,是昨天训练时他用苦无划的,只为了用疼痛压制突然翻涌的杀意。她垂下眼睑,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我学了新的柔拳,能帮你疏导查克拉。”
鸣人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快得让人抓不住。“不用。”他的声音比平时冷硬,“我没事。”
可当晚,训练场就传出了巨响。卡卡西赶到时,看见的是半个训练场被轰塌的景象,鸣人站在废墟中央,周身缠绕着黑红色的查克拉,那双本该盛满阳光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被碎石压住的三个岩隐忍者——他们是来木叶交换学习的,刚才只是想上前询问鸣人是否需要帮助。
“鸣人!”卡卡西掷出苦无钉在他脚边,雷切的蓝光在掌心跳动,“清醒点!”
黑红色查克拉猛地炸开,将苦无震飞。鸣人一步步走向那几个吓得发抖的岩隐忍者,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们看我的眼神…和当年那些人一样啊。”那些在他背后叫他“怪物”的人,那些在他摔倒时只会嘲笑的人,那些在他努力想融入时却关上大门的人——这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记忆,此刻正被那股黑暗能量翻搅上来,像腐烂的伤口渗出的脓。
“住手!”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挡在岩隐忍者面前,柔拳的查克拉如薄雾般笼罩全身。雏田张开双臂,即使双腿在发抖,目光却异常坚定:“鸣人君,他们不是敌人!”
鸣人瞳孔骤缩,黑红色查克拉化作利爪拍向她。“滚开!”他嘶吼着,声音里混杂着另一个更冷的音调,“所有假惺惺的人都该消失!”
雏田没有躲。她不退反进,指尖点向鸣人胸前的穴位。柔拳的查克拉带着安抚的暖意刺入,却像投入熔炉的雪花,瞬间被黑红色能量吞噬。她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可下一秒又站稳了,再次摆出起手式。
“鸣人君,我知道你很难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些被人讨厌的滋味…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你不是怪物啊!”
黑红色利爪停在她鼻尖前。鸣人盯着她渗血的嘴角,眼底的黑暗剧烈翻腾。这张脸…是在他被佩恩钉在地上时,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脸;是在他参加中忍考试时,红着脸为他加油的脸;是在无数个他自己都快放弃的瞬间,默默站在远处,用目光支撑着他的脸。
“你不懂…”黑暗的声音在鸣人喉咙里低吼,“他心里的恨,比谁都深。”
“我懂!”雏田突然上前一步,任由利爪划破她的衣袖,指尖终于触到鸣人胸口的皮肤,“因为我也恨过!恨自己太胆小,恨自己帮不了你!可是鸣人君教会我,恨解决不了问题啊!”
她的查克拉再次注入,这次不再是疏导,而是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鸣人体内那处黑暗能量的核心。那是她用白眼看了无数次才找到的位置——那里不仅缠绕着尾兽的负面情绪,还裹着鸣人自己压抑多年的委屈、愤怒和绝望。
“呃啊——!”鸣人发出痛苦的嘶吼,黑红色查克拉疯狂暴涨,将雏田震飞出去。但就在这时,他猛地按住自己的头,金红色的查克拉从指缝间溢出,与黑红色激烈碰撞。“别…别碰她…”他咬着牙,声音在两个极端间挣扎,“雏田…快走…”
“我不走。”雏田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再次张开白眼。这一次,她没有再攻击,而是将自己的查克拉化作无数细流,温柔地包裹住鸣人的身体,像一张柔软的网,试图兜住那些即将失控的黑暗,“鸣人君,看着我。”
她一步步走近,黑红色的利爪擦着她的脸颊划过,留下浅浅的血痕,可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开。“你记得吗?在终结之谷,你对佐助君说,‘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在佩恩袭击时,你说‘我会成为火影,保护大家’。这些话,都不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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