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落在摊满桌面的资料上。尚希海将“向阳慈善基金会”的注册文件拍在桌心,眉头拧成结:“刘建军昨晚就跑了,他的出租屋被翻得乱七八糟,银行卡、手机全没带走,显然是早有准备。”
李可可立刻站起身:“尚队,我已经联系了火车站、机场的票务系统,调取了刘建军的出行记录,他昨晚十点买了去邻市的长途汽车票,现在邻市的同事已经在布控了。”她的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要点,字迹比第一次出任务时工整了许多,“另外,我查到刘建军半年前就开始转移基金会的资金,用的是十几个空壳公司的账户,现在财务正在逐一核查流向。”
张亦萍将一份泛黄的档案推到众人面前,封面上“赵雅非法行医案”几个字已经有些褪色。“十年前赵雅被吊销执照后,就从本市消失了。但我查了她的社保记录,三年前在邻市的一家私人诊所续交过,诊所的法人虽然不是她,却和刘建军有资金往来。”她指着档案里的照片,“这是赵雅当年的工作照,你们看她左手无名指——和刘淑琴一样,也有一道疤痕。”
小林突然“啊”了一声,调出自己昨晚整理的刘淑琴个人资料:“张姐,你看这里!刘淑琴十年前在市一院实习时,紧急联系人填的就是赵雅,关系写的是‘姨母’。她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师徒,是亲戚!”
这个发现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尚希海猛地一拍桌子:“难怪刘淑琴对赵雅的名字反应那么大!李可可,你立刻带队去邻市,一是抓刘建军,二是查那家私人诊所,务必找到赵雅。小林,你和张法医再去趟养老院,重点查刘淑琴的宿舍,看看能不能找到毒物来源的线索。”
两个小时后,张亦萍和小林站在养老院员工宿舍三楼的走廊里。刘淑琴的宿舍门贴着封条,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极其简洁的布置——单人床、书桌、衣柜,没有任何装饰性物品,只有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轻的刘淑琴和一位中年女医生的合影,女医生正是赵雅。
“张姐,你看这个!”小林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一个带锁的铁盒,锁是老式的铜制挂锁,已经生了锈。他从勘查箱里拿出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撬动锁芯,“咔嗒”一声轻响后,铁盒被打开,里面没有现金和首饰,只有一本磨破封皮的日记和一小包干枯的绿色叶片。
张亦萍戴上手套,捏起一片叶片凑近鼻尖,没有明显气味。“立刻送回实验室检测,看看是不是夹竹桃的叶片。”她翻开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潦草。最新的一页停在周桂兰去世前一天,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他又来催了,姨母说‘货’足够,让我别慌。”
“‘他’应该是刘建军,‘货’就是夹竹桃苷。”小林一边将叶片装进证物袋,一边分析,“赵雅一直在给刘淑琴提供毒物,刘淑琴说从养老院摘的,根本是在替赵雅打掩护。”
两人刚走出宿舍,张亦萍的手机就响了,是实验室打来的。她听着电话,脸色渐渐凝重:“叶片确实是夹竹桃的,但上面有特殊的农药残留,和我们在周桂兰体内检测到的毒素成分完全一致。这种农药是邻市的特产,只有那边的花卉基地在用。”
与此同时,李可可在邻市传来了消息。“张法医,我们找到赵雅的诊所了,但她已经跑了!不过我们在诊所的后院发现了一片夹竹桃,土壤里的农药和你们检测的一模一样!”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李可可急促的呼吸,“另外,我们在诊所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刘建军的账本,他每个月都给赵雅打钱,最近一笔是昨天早上,备注是‘最后一批货的钱’。”
张亦萍立刻将情况汇报给尚希海,尚希海当机立断:“赵雅和刘建军肯定要汇合!小林,你马上把赵雅的照片发给李可可,让她联系邻市的交警,在主要路口设卡排查。张法医,你再去审一次刘淑琴,她肯定知道赵雅和刘建军的汇合点。”
审讯室里,刘淑琴看到那本日记时,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张亦萍没有直接追问,只是将夹竹桃叶片的检测报告放在她面前:“这种带农药的夹竹桃,只有邻市的花卉基地有。赵雅在那里种了一片,专门用来提取毒素卖给你和刘建军。你替她隐瞒,是因为她是你姨母,还是因为她握着你的把柄?”
刘淑琴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是我对不起姨母……当年她教我用夹竹桃苷,是为了帮我爸减轻痛苦,可后来她自己也陷进去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刘建军是姨母介绍给我的,他说能帮我弟还债,我才答应合作。姨母说,等拿到最后一笔钱,我们就一起去南方,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的汇合点在哪里?”张亦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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