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暴雨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整个城市的喧嚣都砸进泥泞里。张亦萍的勘察车在城郊的废弃医院门口停下时,车灯划破雨幕,照亮了斑驳的 “仁心医院” 招牌 —— 招牌上的 “仁” 字缺了半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透着一股阴森的死寂。
“尚队,就是这里,报案人是附近的拾荒者,说在医院一楼的手术室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县公安局的民警撑着伞跑过来,雨衣下的脸色泛白,“现场太吓人了,尸体躺在手术台上,肚子被剖开,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张亦萍裹紧风衣,跟着尚希海、梅令姿和池二走进医院。雨水顺着破损的屋顶往下漏,在地面积成一个个水洼,倒映着手电筒晃动的光斑。走廊两侧的病房门敞开着,里面散落着废弃的病床、输液架,墙上还贴着泛黄的 “禁止吸烟” 标语,空气里混杂着霉味、消毒水味和雨水的腥气,让人忍不住皱眉。
手术室在走廊尽头,门口的 “手术中” 红灯早已熄灭,玻璃门上布满裂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盖过了其他所有气味。张亦萍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束聚焦在手术台上 —— 一具男性尸体躺在上面,赤身裸体,腹部有一道长约 15 厘米的缝合伤口,缝合线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缝上的;尸体的皮肤苍白如纸,嘴唇发紫,双眼圆睁,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死者年龄大概在 30 岁左右,身高 175 厘米,体重约 65 公斤,体表没有明显外伤,只有腹部这一道手术伤口。” 张亦萍蹲下身,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尸体腹部,“伤口边缘有明显的切割痕迹,使用的应该是医用手术刀,但缝合技术很差,不像是专业医生的手法。池二,准备解剖工具,先检查腹部伤口内部情况。”
池二立刻打开勘察箱,拿出解剖刀和镊子。当张亦萍小心翼翼地拆开缝合线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 尸体的腹腔内,左侧肾脏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下残留的血管和脂肪组织,周围还沾着少量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肾脏被摘除了!” 梅令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且摘除手法很粗糙,像是在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匆忙进行的,这绝对是非法器官摘取!”
尚希海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环顾手术室四周 —— 手术台旁边放着一个沾满血迹的不锈钢托盘,里面有一把手术刀、几枚缝合针和一卷医用纱布,托盘边缘刻着 “仁心医院” 的字样,显然是医院废弃后留下的;墙角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的麻醉剂针管,针管上没有标签,只有一道模糊的生产批号;地面上有几串杂乱的脚印,因为雨水的浸泡,大部分已经模糊,但靠近手术台的地方,还能辨认出一双 44 码的男士皮鞋脚印,鞋底纹路是常见的防滑款式。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尚希海问道,目光落在尸体的手腕上 —— 那里没有手表,也没有纹身,只有一道浅浅的勒痕,像是被绳子或胶带束缚过。
“还没,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指纹已经提取了,正在比对全国人口信息库。” 民警回答,“拾荒者说他是晚上 8 点左右进来找废品时发现的尸体,当时手术室的门是虚掩的,他以为里面有值钱的东西,没想到看到了尸体,吓得立刻报了警。”
张亦萍继续检查尸体,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少量的纤维 —— 是深蓝色的棉质纤维,质地粗糙,不像是普通衣物的材质;另外,死者的口腔黏膜有轻微的破损,牙龈上残留着一点透明的胶状物质,像是麻醉剂的残留。
“池二,提取指甲缝里的纤维、口腔黏膜的胶状物质,还有麻醉剂针管里的残留液体,尽快送去实验室检测。” 张亦萍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手术室的天花板,“另外,检查一下尸体的瞳孔和尸僵情况,判断死亡时间。”
“死者瞳孔散大固定,尸僵已经蔓延到全身,角膜轻度混浊,结合腹部伤口的腐败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 12 小时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 8 点到 10 点之间。” 池二一边记录,一边补充道,“口腔里的胶状物质确实是麻醉剂残留,具体成分需要进一步检测,但初步判断是常见的静脉麻醉药,剂量很大,足以让死者失去意识。”
尚希海走到手术台旁,拿起那个不锈钢托盘仔细观察:“这个托盘和手术刀都是医院废弃的,但上面的血迹很新鲜,应该是凶手用来摘取肾脏的工具。麻醉剂针管没有标签,很可能是非法渠道购买的。还有地面上的脚印,凶手应该是男性,身高在 180 厘米左右,而且对这个废弃医院很熟悉,知道这里人迹罕至,适合作案。”
“会不会是器官贩卖团伙干的?” 梅令姿皱起眉头,“最近市里一直在打击非法器官移植,会不会有团伙转移到城郊的废弃医院作案?死者可能是被诱骗或绑架到这里,被强行摘取肾脏后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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