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上。
范天雷通过望远镜,将那场堪称“处决”的对决,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雷战,那个狼牙最强的男人,在注射了强化剂,获得了非人力量之后,依旧被何晨光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提在半空中时。
他手中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镜片,碎裂。
就像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完了。
彻底完了。
他最后的,也是最可笑的一丝幻想,在这一刻,被无情的现实,彻底击碎。
他原以为,雷战,这个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狼王,在获得了力量之后,至少……至少能与何晨光,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至少,能为狼牙,挽回最后一丝颜面。
但他错了。
错得离谱。
那不是较量。
那是一场……神只对凡人的,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哪怕,这个凡人,也刚刚触摸到了“神”的门槛。
“总教官……”范天雷失神地喃喃自语,他看着远处那个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如同一个冷漠导演的身影,“你……你到底……创造了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啊……”
……
训练场上。
何晨光松开了手。
雷战那庞大的身躯,软软地,瘫倒在地。
他没有昏过去。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也正因为清醒,所以才更加痛苦,更加绝望。
他躺在冰冷的泥地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那双猩红的眼瞳里,一片死寂。
输了。
输掉了力量,输掉了尊严,输掉了……狼牙最后的,一点火种。
何晨光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完成了使命的,无用的工具。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丛林深处,那一百多个还在瑟瑟发抖,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再次响彻整片山林。
【狼牙的‘最强者’,已经倒下。】
【你们的‘狼王’,已经臣服。】
【现在,你们的希望,在哪里?】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走出这片丛林,走到我的面前,跪下,接受‘恩赐’。】
【或者……】
【……永远地,留在这片丛le中,成为那些野兽的晚餐。】
【倒计时,十分钟。】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宣判,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边。
山林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更深的绝望。
连雷战,连那个最强的男人,在获得了力量之后,都败得如此彻底。
他们,又拿什么去反抗?
反抗的意义,又在哪里?
第一个身影,从丛林里,走了出来。
他扔掉了手中的枪,扔掉了身上所有的装备。
他赤裸着上身,满身泥泞,像一个战败的角斗士,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到了训练场的中央。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那十一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面前。
他缓缓地,跪了下去。
紧接着。
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
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从丛林的四面八方,走了出来。
他们放下了武器,放下了骄傲,放下了……身为“狼牙”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们像一群失去了信仰,前来朝圣的信徒,沉默地,麻木地,汇聚到训练场的中央。
然后,整齐划一地,跪下。
那场面,壮观,而又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仿佛一场……盛大的葬礼。
一场为“狼牙”,这个曾经响彻全军的传奇代号,举办的,最后的葬礼。
高塔之上,范天雷看着这一幕,再也无法抑制,两行滚烫的热泪,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汹涌而下。
他知道。
从这一刻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狼牙了。
……
林凡站在高处,冷漠地,俯瞰着下方那片黑压压的,跪伏的身影。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他亲手导演的,不是一场传奇的落幕,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材料筛选。
“很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看来,你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何晨光。
“何晨光。”
“在,我的君主。”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利剑一号’。”
林凡的声音,如同神谕。
“我任命你为……黑色守望,第一战斗军团,军团长。”
“而他们,”
林凡指向下方那片跪伏的身影。
“就是你的第一批……士兵。”
“我给你七十二小时。”
“我需要你,从他们之中,筛选出一百名,最有潜力的‘种子’。”
“然后,用你所学到的一切,去训练他们,去改造他们,去……将他们,变成真正的,合格的……黑色守望战士。”
“七十二小时后,我需要看到一支,能够执行任务的,全新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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