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发黑,三人脚步没停。诸葛轩抱着《寻源录》,手肘紧贴身体,生怕书滑出去。容若涵走在右侧,袖口那点血迹已经干了,结成暗红的线。南宫雅在左,手里攥着笔记,指节微微泛白。
他们穿过东阁长廊,拐过三道弯,进了居所小院。门一关,屋里亮起灵灯。
诸葛轩把书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封皮。那层金纹还在,一圈圈往外扩,像水波一样。他没再看,转身拉开柜子,从最底层取出一个青玉匣。打开后,里面是几枚丹药,还有一块玉符,表面刻着护脉阵纹。
“九转凝神丹。”他把匣子推到桌中央,“还有最后一瓶。路上元神耗损大,得省着用。”
容若涵点头,走过去拿起玉符检查。她指尖扫过符文边缘,确认没有裂痕,才放进自己的乾坤袋。接着她打开另一个布包,取出十几件法器,一一排列在桌上。有防御罩、避气铃、引雷针,每一件都用灵力过了一遍,确认封印完好。
“这些是我常用的。”她说,“按属性分三类,放三个隔层里,急用时不会乱。”
南宫雅坐在另一侧,摊开笔记。她先把《寻源录》里的星图描下来,再对照西岭残碑的拓片。两张纸并排铺着,那个双环符号果然一模一样。她用笔圈出来,又翻了几页记录,写下一行字:地脉接引阵,可搭临时通路。
“第三节点断了。”她抬头,“我们不能硬闯。但如果有引阵组件,可以试着补一段。”
诸葛轩看着星图。“带几套?”
“三套。”南宫雅说,“一套主用,两套备用。万一中途损毁,还能拼一次。”
容若涵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是三组铜环,每组九个,叠在一起。她轻轻碰了下,铜环发出轻微震响,像是共鸣。
“这是我早年留的。”她说,“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
诸葛轩把丹药和玉符也放进乾坤袋,系好带子挂在腰间。他活动了下肩膀,旧伤处传来一阵闷痛,像是被什么压着。他没吭声,低头继续整理。
南宫雅开始画路线图。她以南岭洞窟为起点,标出七处地脉节点。前两处稳定,第三处断裂,后面四点位置飘忽,只能靠实时测算调整方向。她在图上划了两条线,一条主路,一条绕行备用。
“灵气潮汐七日后最强。”她说,“那时入口最稳,错过就得等三十年。”
诸葛轩盯着图。“我们得在五日内赶到南岭,留两天观察波动规律。”
“我来记时间。”容若涵拿出一块玉简,注入灵力,玉面浮现出倒计时数字。
南宫雅又在图上标了两个休整点。一处在北渊谷,有天然灵泉;另一处在断崖台,地势高,易守难攻。
“这两地方都能补灵气。”她说,“要是途中耗尽,必须停下来恢复。”
诸葛轩点头。“轮值也得定一下。谁先谁后?”
“我来前。”南宫雅说,“引路看图是我的事。”
“我在中间。”诸葛轩说,“随时应对突发。”
“我押后。”容若涵说,“物资归我管,出了问题我能立刻处理。”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异议。
容若涵起身去厨房,端来三碗热汤。汤是灵草熬的,能缓疲劳。她自己喝了一口,放下碗,开始清点丹药库存。她翻出清单,一项项核对。
“清心丹只剩六粒。”她皱眉,“按原计划要带十二粒。”
“我去库房调。”诸葛轩站起身。
“别。”容若涵拦住他,“你刚回来,别来回跑了。我认识管库的,写个条子就行。”
她提笔写了申请,盖上自己的印信,交给一名侍女送去。侍女很快带回六粒丹药,装在玉瓶里。
“够了。”容若涵把瓶子收进乾坤袋,“再加上你那瓶凝神丹,元神防护基本齐全。”
南宫雅这时已把路线图画完,还加了注释。她把图卷起来,塞进防水的竹筒,绑在背后。她又检查了一遍引路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北方。
“罗盘没问题。”她说,“能感应地脉流动。”
诸葛轩把《寻源录》重新抱在怀里。书还是冷的,金纹也没消失。他觉得这书还没展完,但眼下顾不上深究。
他站起身,试了下乾坤袋重量。不重,但东西多,走路得小心别磕碰。
容若涵收拾最后几样小物:火种石、应急符、换洗衣物。她把所有物品按使用频率分类,常用放外层,备用放内层。每层都加了封印,防止漏气或失灵。
“好了。”她说,“我能带的都齐了。”
南宫雅合上笔记,塞进袖中。她走到门口,抬头看天。月亮偏西,快到子时。
“该动身了。”她说,“传送阵那边得提前激活。”
诸葛轩最后扫了一眼屋子。桌空了,柜子关着,灯熄了。他们带来的东西全带走了,没留下一件。
三人出门,直奔北域。
路上没人说话。夜风凉,吹在脸上有点刺。他们走得快,脚程稳定。经过几座殿宇时,有守卫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是他们,没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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