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铜铃上,铃舌晃了一下,南宫雅笔尖微颤,在简册最后一页写下一行字。墨迹未干,香炉里的青烟忽然停住,不再盘旋上升,像是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半空。
仙皇抬起手,指尖的金光缓缓扩散,化作一道螺旋符印,从虚空中落下。符印触地时发出一声低鸣,玉阶前升起一座青铜小案,案上浮现出一本泛着幽光的古籍。书脊刻着三个字——“寻源录”,笔画刚硬,像是用刀凿出来的。
诸葛轩往前走了一步,双手伸向古籍。指尖刚碰到书皮,一股寒意顺着手指窜上来,他手臂一紧,但没有退缩,稳稳地将书捧起。书比想象中轻,表面光滑,像是某种冷玉制成。
“此乃上古遗卷。”仙皇开口,“记载归墟路径、禁制破解之法,也藏有定仙珠源共鸣的秘密。你们要找的东西,里面都有线索。”
诸葛轩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点了点头。“我们不会白拿。”
容若涵走上前来,目光落在书页边缘。她右臂的布条又渗出血丝,但她没去管,只伸手轻轻碰了下书角。那瞬间,书页微微震动,像有东西在里面苏醒。
“它在回应灵力。”她说。
南宫雅翻开自己的简册,对照着古籍上的纹路。“刚才那道星图……还在动。”她抬头看向诸葛轩,“你再翻一次。”
诸葛轩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
页面依旧是空白,但几息之后,一幅星图缓缓浮现,线条流动,如同呼吸。星点排列不规则,却隐隐形成一条曲折的路线,指向某个未知区域。
“这不是普通的星象。”容若涵盯着图中央的一处扭曲节点,“这是地脉逆流的投影。”
南宫雅用指尖轻点图面,声音压低:“第三节点的符文变了。你看这里——原本是闭合回路,现在多出一个缺口,像是被人强行打断过。”
诸葛轩盯着那个缺口,眉头皱紧。“这个结构……和定仙珠裂痕的位置一样。”
话音刚落,星图突然旋转半圈,显出另一层纹路。一道环形阵法浮现出来,九重转折,层层嵌套,最中心是一个古篆体的“锁”字,散发着暗沉的光。
“识障阵。”南宫雅低声说,“防外人窥探的秘法。能看见它,说明这本书认我们。”
诸葛轩合上书页,掌心还残留着那种冰冷的触感。他知道,这书不是随便给谁都能看懂的。它在筛选人,在确认他们有没有资格接触真相。
“谢谢您。”他对仙皇说,“我们会弄明白这里面的东西。”
仙皇坐在高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他的眼神很平静,但诸葛轩能感觉到,那里面藏着一种沉重的期待。
“可以走了。”仙皇终于开口,“时间不多,别浪费。”
诸葛轩转身,把书抱在胸前。容若涵和南宫雅跟在他身后,三人一起走出大殿。殿外风不大,吹在脸上有些凉。阳光洒在回廊上,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拐角处,诸葛轩停下脚步。
“先不去居所。”他说,“找个安静的地方,立刻开始看。”
容若涵点头:“东阁有个静室,没人用。”
南宫雅补充:“带上纸笔,这书里的东西不能靠记。”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石阶下行。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仙兵,看到他们都没敢靠近,只远远行礼。诸葛轩抱着书,走得很快,肩膀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没放慢。
进了东阁静室,门关上。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三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地图。南宫雅立刻拿出砚台磨墨,容若涵从袖中取出几张空白符纸铺在桌上。
诸葛轩把《寻源录》放在中央。
他再次翻开第一页。
星图重现,这次比刚才清晰许多。那些流动的线条像是活的,不断重组,偶尔闪出几个符号,转瞬即逝。
“太快了。”容若涵皱眉,“根本抓不住重点。”
南宫雅拿出一支细笔,蘸墨准备记录。“你慢慢翻,我来画下来。”
诸葛轩一页一页往后翻。书页之间没有文字,全是图。有的像山川走势,有的像灵气轨迹,还有一张图显示的是人体经络与地脉连接的方式。
“等等。”容若涵突然出声,“倒回去一页。”
诸葛轩退回上一章。那幅经络图还在,其中一条主脉上标着一个红点,正随着他们的注视缓慢移动。
“这不是死图。”南宫雅声音发紧,“它在模拟运行。”
“也就是说……”容若涵看向两人,“只要我们输入正确的灵力节奏,就能让它展示更多内容?”
“试试。”诸葛轩把手按在书页上,闭眼调动体内灵力。一丝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向手掌。
书页微震。
星图再次变化,原本模糊的几个节点变得明亮起来,其中一处标注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符号——像是两个交错的圆环,中间夹着一道竖线。
“这是什么?”南宫雅盯着那个符号。
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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