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观的议事堂还留着硝烟的余味。案几上摊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个模糊的月牙形标记——那是玄真根据城隍爷残魂消散前的提示,标出的房日兔墟境大致方位。林砚指尖摩挲着胸口的桃核串,串上三颗桃核泛着淡金微光,是先前用三块气数碎片温养出的色泽。
“符纸够撑三天,纸人兵补了十二只,玄铁符剑坯李铁匠说今晚能打好。”阿九抱着个竹筐进来,筐里整齐码着叠新折的纸人,每个纸人胸口都贴着极小的“护”字符,“就是墟境里的日影迷阵不好对付,我多扎了些‘探路纸鸢’。”
玄真从袖中摸出三枚青铜卦钱,掷在案上却是“阴阴阴”的闭卦。他眉头微蹙,将卦钱拢回袖中:“房日兔墟境属木,又临月气,里面的精怪最擅迷魂术。林小友的桃核能辨浊气,阿瑶的狐火能破幻象,此行需三人同行。”
阿瑶正蹲在门槛上给狐狸尾巴顺毛,闻言晃了晃耳朵:“放心,我的狐火对付幻象最灵,上次氐土貉墟境的土雾不就是我烧散的?”她话音刚落,鼻尖突然动了动,猛地站起身,粉色气数在周身绕了个圈。
“有味道。”阿瑶快步走到观外,抬头望向暗红的天光。一阵极淡的风掠过,带着松针的清香,却又裹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抬手在半空一抓,粉色气数凝成的小狐突然扑向空中某点,叼下片透明的狐毛——那狐毛泛着微弱的灵光,落地瞬间便化作张卷着的信纸。
林砚和玄真立刻跟出来。阿瑶展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那信纸是用狐族特有的“凝气纸”所制,上面的字迹是用狐血写就,笔画潦草得几乎辨认不清:“青丘山遭枯木浊围攻,结界破,狐火玉将碎,速归——长老”。
“枯木浊?”林砚的桃核串突然发烫,第三颗桃核的微光骤然变亮,“是浊主的分身?”
阿瑶的耳朵耷拉下来,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掉泪:“青丘山的结界是用狐火玉撑着的,玉碎了……”她突然攥紧信纸,粉色气数猛地暴涨,“我得回去!”
玄真捡起地上飘落的半片狐毛,指尖抚过上面残留的浊气:“这浊气比先前的腐骨兽更重,带着木系浊力,确是新的浊物形态。”他看向林砚,“房日兔墟境可暂缓,青丘山若失,山泽精怪防线会崩。”
林砚盯着信纸上“狐火玉”三个字,突然想起太奶奶日记里的记载:“狐火玉蕴太阴之火,可克浊物,亦能温养气数器物”。他摸出桃核串,串子轻轻震颤,似在呼应某种远方的气息:“阿九,纸人兵留一半守江南城,带另一半探路。玄真道长,麻烦你协调守序者照看城防。”
阿九已经重新扎了只传讯纸鸢,正往纸鸢翅膀上贴符:“我这就去通知李铁匠,让他优先把符剑打好,路上用得上。”
阿瑶突然从怀中摸出块莹白玉佩,玉佩上刻着狐狸纹样,正是她初遇林砚时用来做气数交易的信物:“这是青丘山的引路佩,能找到最短的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长老们一定在等我。”
林砚接过玉佩,玉佩刚碰到桃核串,便泛起淡淡的青光。他将地图上的朱砂圈划掉,在另一侧的青丘山位置重重画了个圈:“今晚休整,明日一早出发。”
暮色渐沉,江南城的灯笼次第亮起。阿瑶独自站在观顶,望着青丘山的方向,狐狸尾巴在身后轻轻扫动。林砚走过来,将太奶奶的日记递过去:“里面提过狐火玉能净化浊气,或许能帮上忙。”
阿瑶翻开日记,其中一页画着块燃烧的玉佩,旁边写着“狐火玉配桃木,可破浊主分身”。她抬头时,眼里的迷茫少了些,多了份决绝。
夜风突然转凉,桃核串在林砚胸口发出细碎的轻响。他抬头望向青丘山的方向,暗红天光下,似乎有无数枯影在晃动——那是第三卷的劫火,正顺着求救信的墨迹,悄然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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