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的气氛在老爷子和秦狰那场无声的狗粮攀比赛后,反而变得更加松弛。几杯蕴含灵力的“清心茶”下肚,连邵青崖都觉得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不少,更别提本就心大的郎千秋,已经开始打着饱嗝,好奇地打量起这小院的一草一木了。
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坐在老爷子下首、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默身上。想起之前“曾祖父”和“家祖”的混乱称呼,郎千秋那股刨根问底的劲儿上来了。他凑近些,压低声音,但全桌人都能听见:
“哎,李干事,我能不能问问……您跟老爷子,这辈分到底是怎么算的?一会儿‘家祖’一会儿‘曾祖父’的,把我给整迷糊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默身上。李默正埋头跟一碗米饭较劲,企图把自己藏进饭粒里,闻言动作一僵,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用协会那套官方辞令搪塞过去,但对上老爷子笑眯眯的眼神,最终还是认命般地放下了筷子。
老爷子哈哈一笑,接过话头,慢悠悠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他下巴光洁得很),说道:“小狼崽好奇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默儿嘛,确实是我第七代玄孙咯。”
“七……第七代?!”郎千秋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我的天!那老爷子您……您今年贵庚啊?”他这话问出口就后悔了,问长辈年龄好像不太礼貌。
邵青崖和颜珏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确切的数字,心中还是震了一下。邵青崖看向老爷子和那位一直沉默的收尸人老太太,眼神更加深邃。这意味着,眼前这两位看似普通的老人,已经见证了至少两百多年的岁月变迁。这是何等漫长的生命!
老爷子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具体岁数,自己也记不清咯。活得久了,年份反而不是那么要紧。我们两口子嘛,情况特殊,寿命是比寻常人长那么一点点。”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比普通人多活了几十年似的。
他继续解释道,他们夫妻因为肩负着守护此地“契约”的使命,生命形态与常人不同,岁月在他们身上流逝得极为缓慢。“看着一代代后人出生、长大、成家、立业,然后又一个个老去、离开……”老爷子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跨越时空的沧桑,“就像看着院子里的花,一季一季地开,一季一季地落。”
他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变得温和:“默儿是这一代孩子里,少数天生灵觉较强,能模糊感知到家族使命的。这孩子性子闷,不会来事,但责任心重。所以他选择加入了那个什么‘协会’,也算是就近有个身份,方便照应这边的情况。”
李默被说得更加不好意思,头都快埋进胸口了,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老爷子又转向颜珏,语气带着长辈的托付:“颜珏小友,听说你在协会待得久,是前辈。默儿这孩子性子直,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以后要是调去南都那边,还望你多看顾一二。”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南都那边,我也认识一位‘同行’,守着他那一片地。模样嘛……跟个会走动的大理石雕像差不多,穿得古板,不会笑,眼睛是银白色的,只认死理。你要是在南都遇到什么协会解决不了的的麻烦,可以试着去找他,提我的名字,多少能管点用。”
颜珏闻言,心中一动。南都的守墓人?那个公式到刻板的‘地灵’!老爷子这番话,无疑是给了他一条重要的人脉资源。他连忙端起茶杯,郑重道:“老爷子放心,晚辈记下了。”
---
然而,表面的和谐之下,暗流涌动。
趁着老爷子跟邵青崖低声交谈几句关于“心神稳固”的注意事项时,桌下的手机屏幕正疯狂闪烁。
李默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翻腾的吐槽欲,偷偷在【情侣去死协会骨干交流群】里打字:
【怨念比鬼深】:“实锤了!我家老太爷亲口承认,我是他第七代孙!第七代!你们能想象那种感觉吗?看着自家老祖宗跟老祖奶奶在你面前撒跨越了七个代的狗粮!这杀伤力是核弹级别的!【吐血倒地.jpg】”
几乎是秒回。
【协会精英但想死】:“第七代?!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怨念比鬼深 兄弟,你这生存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啊!【握手/泪流满面】”
颜珏一边打字,一边也憋不住了,开始倾倒苦水:
【协会精英但想死】:“你这算好的了!至少你家老祖宗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你知道我那对前师傅吗?年纪加起来估计也不比你老祖宗小多少了!一个冷得像冰山,一个凶得像煞神!就这,还天天形影不离!刚才饭桌上,就因为我前师傅多喝了两口汤,那个煞神就差点用眼神把我当汤料给炖了!这哪是师徒?这分明是……”
他字还没打完,李默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