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石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红烧肉油亮诱人,清蒸鱼鲜香扑鼻,时令蔬菜翠绿欲滴,还有一锅熬得奶白的排骨汤。看似普通,但每一道菜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锅气”,或者说,是某种更为纯粹的生命能量。
守墓老人(现在或许该称他一声“老爷子”)热情地招呼大家落座。他率先举杯,杯中并非是酒,而是一种清澈透亮、泛着淡淡金黄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草药清香。
“诸位,”老爷子神色郑重,“老朽在此,以这杯‘清心茶’,代这片山水土地,谢过诸位日前稳定了山中那扇‘门’。此事功德不小,让此地方圆百里的生灵,都能喘口匀乎气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邵青崖身上,微微停顿,带着赞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邵青崖举杯回礼,浅尝一口。茶汤入喉,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和因力量透支而产生的隐隐作痛,竟真的缓解了不少。甚至连脑海中那两个意识边界都似乎模糊了一些,带来一种难得的安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对这顿饭的规格有了新的认识。
老爷子又笑着看向正眼巴巴盯着红烧肉的郎千秋,语气格外慈祥:“尤其要谢谢小狼崽你。心地纯善,有赤子之心,难得,难得啊。”
郎千秋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傻笑,耳朵尖都红了,赶紧端起茶杯猛灌一口,结果被那看似温和实则后劲不小的药力冲得龇牙咧嘴,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气氛逐渐热络起来。郎千秋是实在人,既然饭菜没问题,老爷子又是真心感谢,他便立刻投入到“光盘行动”中,吃得那叫一个心无旁骛,频频竖大拇指,含糊不清地夸赞:“老爷子,您这手艺绝了!比五星级酒店大厨还棒!”
邵青崖吃得不多,但每样菜都细细品尝。他能感觉到,这些食物不仅在补充体力,更是在温和地梳理他体内因强行操控“门”力而残留的紊乱气息。这份“谢礼”,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厚重得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郎千秋终于从美食中暂时抬头,满足地打了个嗝。他看看气定神闲的曲挽香和秦狰,又看看对面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老爷子,再想起之前秦狰那声意味深长的口哨,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捅了捅旁边的秦狰,压低声音:“秦狰姐,你们……早就认识老爷子……”。
秦狰正夹走曲挽香碗里她不爱吃的香菜,闻言眼皮都没抬,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沙哑和嘲讽的语调说:“我又没说不认识。是你这废物点心自己不动脑子想想,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老头子,怎么会单独出现在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恰巧知道那么多陈年旧事?”
郎千秋被噎得直翻白眼,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自己当时光顾着害怕和同情了,压根没往深处想!
这时,一直沉默是金的收尸人老太太,默默地将一盘剔好了刺的鱼肉,放到了老爷子面前。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烟火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夹起一块最嫩的鱼腹肉,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放到了老太太碗里,柔声道:“你也吃,忙活半天了。”
老太太依旧面无表情,但筷子却精准地夹起了那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这一幕,看得颜珏嘴角狠狠一抽,内心OS开始了疯狂刷屏:来了来了!陈年狗粮虽迟但到!这默契!这无声的秀恩爱!杀伤力比那些搂搂抱抱的小年轻还大!【情侣去死协会】的教义果然是对的!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李默,只见李默干事正埋头苦吃,仿佛碗里的米饭是世界上最值得研究的东西,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颜珏瞬间找到了共鸣:看来这位“分公司同事”也是深受其害啊!难怪在群里怨气那么深!
仿佛是为了呼应这边,秦狰也不甘示弱。她见曲挽香只喝汤,便将自己刚剥好的几只饱满虾仁,全都拨到了曲挽香的碟子里,动作霸道,语气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关切:“吃点实在的,光喝汤顶什么用。”
曲挽香微微一笑,优雅地夹起虾仁,对秦狰投去一个“你呀”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爷子见状,呵呵一笑,拿起公筷,给老太太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蹄髈:“这个补胶原,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老太太默默接受。
秦狰眉毛一挑,直接舀起一勺豆腐酿肉,递到曲挽香嘴边:“尝尝这个,火候正好。” 曲挽香从善如流,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
老爷子:“这鸡汤我煨了四个时辰,最是温补,你多喝点。”(给老太太盛汤)
秦狰:“这青菜我炒的,油盐正好,不合胃口我再去重炒。”(把菜往曲挽香面前推)
一时间,小院石桌上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世纪狗粮攀比大赛”。一边是相濡以沫、细水长流的温情脉脉,一边是霸道直接、护食般的体贴入微。两种风格迥异却同样齁甜的气息弥漫开来,几乎要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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