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的晨雾里,秦军的甲胄反光连成一片银海。
嬴振踏着露水登上城楼时,正看到青禾带着工匠在城外丈量土地,木尺在她手中翻飞,很快便在羊皮纸上画出密密麻麻的陷阱坐标。
“日耳曼人的主力在城西平原扎营,” 阿福从城外巡逻回来,将沾着泥点的地图铺开,“他们的侦察兵都是步行,看不到我们在暗处的布置。” 他指着地图上的河谷,“这里地势低洼,适合埋火弹。”
嬴振的目光落在河谷两侧的缓坡:“让骑兵从左侧佯攻,把他们引到河谷里。青禾,陷阱的引信要分三段,先炸前队,再断后路,最后用烟硝困住中间。”
青禾立刻在地图上标注:“第一段用‘踏发引信’,只要有战马踩上去就会炸。第二段得用‘拉绳式’,让弩兵在坡上控制。” 她抬头看向阿福,“你的骑兵要退得逼真些,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放心!” 阿福拍着胸脯,铠甲上的铜片叮当作响,“上次在美洲,我连印加人的金杖队都骗过了。”
此时,墨晓正带着医工们在城内搭建临时伤兵营。
她把神庙的侧殿打扫出来,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病床,又将青禾特意为她打造的 “恒温药箱” 摆放在墙角,这箱子里垫着美洲的隔热棉,能让药膏保持最佳温度。
“日耳曼人的战斧又沉又宽,砍伤多是皮肉外翻,” 墨晓一边给医工们示范缝合伤口的手法,一边叮嘱,“缝合时要用双股线,以免裂开。” 她拿起一根细针,穿上线在布偶上练习,针脚细密得像鸟雀啄过的痕迹。
日头升到正午时,嬴振在中军帐召集最后的作战会议。
帐内的沙盘上,青禾已用细沙堆出河谷地形,并用石子标出陷阱位置。
“火弹营分三队,” 她拿起小旗插在沙盘上,“左队控制烟硝,右队负责断后,中队主攻。”
阿福盯着沙盘上代表日耳曼人的陶俑,忽然道:“我带三百骑兵去挑衅,把他们的先锋引出来。”
“不行。” 嬴振摇头,“他们的萨满祭司喜欢用狼骑兵打先锋,那伙人最是凶悍,你带的人太少会吃亏。” 他调整了骑兵的旗帜位置,“用五千骑,分成三波轮流骚扰,让他们觉得我们兵力不足。”
青禾补充道:“我在河谷两侧的树上绑了‘响箭’,你们退到响箭射程内,我们就知道时机到了。” 她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铜哨,吹了一声清越的长音,“听到这个信号,立刻撤出河谷。”
会议结束时,阿福路过医帐,看到墨晓正弯腰给一个伤兵换药。
阳光透过神庙的彩窗落在她身上,把药罐里的蒸汽染成了金色。
他停下脚步,忽然觉得铠甲上的血腥味格外刺鼻。
“墨晓。” 他轻声唤道。
墨晓回过头,手里还捏着沾了药汁的布巾:“怎么了?是不是盔甲又磨破了?” 她习惯性地想去看他的肩膀,上次他在美洲被石矛划伤,就是这个位置。
“不是。” 阿福忽然有些局促,手在铠甲上蹭了蹭,“等打完这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等打完这仗,我们就回中原。我家在关中乡下,有两亩地,种你带回来的玉米正好。”
墨晓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看着药罐里翻滚的草药,轻声 “嗯” 了一声。
医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阿福转身时,她忽然道:“我给你备了新的金疮药,加了美洲的止血草,比上次的管用。”
阿福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抬手按了按腰间的药囊,那里确实沉甸甸的。
傍晚的罗马城,炊烟与号角声交织在一起。
青禾带着工匠们在河谷里做最后的检查,火弹被小心地埋在薄土下,引信连着细如发丝的铜丝,只要战马踩过就会触发。
“再往北边挪三尺,” 她对工匠说,“日耳曼人的骑兵喜欢靠左冲锋。”
嬴振站在城头,看着阿福的骑兵在城外演练佯退的阵型。
他们的战马刻意放慢速度,长刀拖在地上划出火星,演得像真的溃败一般。
“日耳曼人崇尚勇武,最看不起逃兵,” 他对身旁的副将说,“这招一定管用。”
夜色降临时,墨晓提着灯笼来到城头。
嬴振接过她递来的热茶,看到茶盏里飘着几朵晒干的蓝花楹,那是从美洲带来的,据说能安神。
“医帐里备好了三百张床位,” 她轻声说,“还熬了预防疫病的汤药。”
“辛苦你了。” 嬴振望着城外的黑暗,那里隐约能看到日耳曼营地的篝火,像散落的鬼火。“等回了中原,朕…”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改口道,“我请你和青禾、阿福,去咸阳的酒楼喝最好的酒。”
墨晓笑了笑:“还是喝酒楼隔壁的胡饼吧,上次在中美洲都护府吃过,比干粮好吃。”
城楼下传来集合的号角声,阿福的骑兵开始列队。
他翻身上马时,看到墨晓站在城头朝他挥手,灯笼的光晕在她身后轻轻摇晃。
他忽然挺直了背脊,将青禾给的铜哨塞进怀里,调转马头冲向黑暗。
嬴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转头对青禾道:“陷阱都检查好了?”
“万无一失。” 青禾的目光落在河谷方向,那里的夜色格外浓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就等他们来了。”
夜风卷起城楼上的旗帜,龙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远处的日耳曼营地,隐约传来萨满祭司的吟唱声,带着一种原始而狂野的杀气。
罗马城下的平原,像一张拉满的弓,只待黎明到来,便会射出决定命运的一箭。
而此刻的河谷里,火弹安静地躺在泥土下,等待着破晓时分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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