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晨雾还未散尽时,罗马城的驿道上已扬起滚滚烟尘。
三匹快马踏着露水狂奔,为首的骑士怀里紧紧揣着个鎏金漆盒,盒上的玄鸟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是大秦传递紧急军情的信物,从咸阳到罗马,这队驿兵已疾驰了整整三个月。
“咸阳来的信使!” 城门口的守卫认出了驿兵的服饰,连忙搬开拒马。
快马穿过凯旋门时,骑士勒马的力道太大,马蹄在石板上擦出一串火星,惊得路边的商队骆驼连连嘶鸣。
此时的嬴振正在港口查看新到的楼船。
青禾站在 “青禾号” 的甲板上,指挥工匠们安装最后一批连发火弹发射器,晨光透过她鬓角的碎发,在黄铜炮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处的齿轮再磨薄半分,发射速度能快上一息。” 她屈指敲了敲发射器的机括,金属撞击声清脆悦耳。
“公子!咸阳急报!” 阿福的声音从码头传来,他手里举着那只鎏金漆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嬴振心里一动,快步迎上去。漆盒上的封泥完好无损,印着的 “皇帝信玺” 四个字鲜红如新。
他挥手屏退左右,在船坞的阴影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竹简,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显然是刚写就不久。
青禾凑过来时,正看到嬴振的指尖抚过 “超三皇而盖五帝” 七个字,他的指节微微有些颤抖。
竹简上,秦始皇的笔迹力透纸背,先是详述了咸阳收到捷报后的欢腾景象:“百姓沿街跪拜,爆竹声响彻关中三日不绝”,接着笔锋一转,字字如惊雷:“朕闻跨海楼船已成,甚慰。今命汝三月内挥师美洲,尽收其地,以成环球一统之功。另遣两万锐士、百艘楼船为援,已出潼关,不日可至。”
“陛下竟如此急切?” 青禾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甲板的木纹。
她原以为至少能有半年时间磨合新船,没想到只剩三个月准备期。
嬴振将竹简卷好,眼中却燃着兴奋的光:“陛下这是盼着我们早日成就不世之功。” 他忽然笑了,“你瞧这句‘青禾造舰有功,朕心甚悦’,陛下连你的名字都记下了。”
青禾脸颊微红,正要说话,却见嬴振转身对阿福道:“传我令,召集核心将领、墨晓医官,半个时辰后在元老院议事。”
元老院的穹顶下,晨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嬴振站在凯撒曾经的宝座旁,将圣旨内容公之于众时,帐下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两万援军!百艘楼船!” 负责粮草的将领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这些,别说美洲,就是再远些的岛屿也能拿下!”
阿福却眉头紧锁:“末将担心的是航线。从地中海穿直布罗陀海峡,再往西到美洲,中间有片海域连罗马人都不敢去,说那里有吞船的海怪。”
他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这是从罗马老水手那里买来的图,画得乱七八糟,连个准确的岛屿标记都没有。”
青禾接过羊皮纸,指尖在那些歪歪扭扭的波浪线上划过:“海怪是假的,但洋流和风暴是真的。我已经让人把南洋水师的海图都找来了,对比着看,应该能画出条稳妥的航线。”
她顿了顿,又道:“新增的百艘楼船要加装压舱石,我会让人赶制一批标准石模,确保每艘船的重心都一样。”
墨晓坐在角落,手里正用炭笔记录着什么,闻言抬头道:“我要在每艘船上配两名医工、十副急救箱,还要准备足够的柠檬干,上次楼船试航,有几个水手牙龈出血,我猜是缺了些什么,柠檬里的酸味或许能治。”
她指了指帐外:“医馆的弟子们已经开始熬制防晕船的汤药,到时候装在陶瓮里,随船带上。”
嬴振听着众人的谋划,忽然抬手示意安静:“陛下给了三个月期限,但我们要留出缓冲的余地。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个月,这期间要做三件事:第一,阿福带斥候队沿直布罗陀海峡侦查,标记所有暗礁和避风港;第二,青禾负责整合所有楼船,确保每艘船都配备足够的淡水、粮草和武器;第三,墨晓统筹医疗物资,同时给将士们讲讲远航的注意事项。”
他走到地图前,用朱砂笔在美洲的位置画了个圈:“一个月后,我们从罗马港出发,目标…美洲!”
接下来的日子,罗马城像座被拧紧发条的巨钟,每个齿轮都在高速运转。
港口里,工匠们搭起了临时的棚子,青禾带着人给新增的楼船装压舱石。
她让人做了个木制的天平,每块石头都要称过重量,再用红漆在上面标上数字,确保左右舷的重量分毫不差。
“这块重了三钱,换那块轻的。” 她蹲在石头堆里,额头上沾着灰,却半点不在意。
阿福则带着斥候队,乘着三艘快船往直布罗陀海峡去。
他们白天躲在礁石后面观察洋流,晚上就借着月光画海图。
有次遇到罗马的海盗船,斥候们用青禾给的连发弩打退了对方,还缴获了一张更详细的西非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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