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个特殊的客人来到四水镇。
是孙少校。他没穿军装,穿着便服,赶着一辆马车,像个普通商人。见到魏莱,第一句话就是:“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说话。”
魏莱带他去了砖窑。这里现在空着,周围有民兵把守。
“魏镇长,”孙少校压低声音,“前线需要一样东西。”
魏莱心里一紧:“什么?”
“化学武器防护知识,还有…应对经验。”孙少校盯着他,“美军在朝鲜使用了化学武器,我们的战士缺乏防护,伤亡很大。”
魏莱脑子里“轰”的一声。历史发生了偏差?美军提前使用了化学武器?还是…
“什么毒气?芥子气?光气?”
“主要是芥子气,还有催泪瓦斯。”孙少校说,“我们缴获了一些,但不敢乱动。上级知道你处理过日军遗留毒气,想请你写一份简易防护手册,最好能培训几个前线急需的防化骨干。”
魏莱松了口气。不是要他提供毒气,是要知识。
“手册我可以写。”他说,“培训…我这里有几个老兵,懂一点,但不够专业。”
“那就培训他们,然后派往前线。”孙少校说,“时间紧迫,给你十天。”
十天。魏莱立刻行动。
他把自己关在炮楼里,凭着2025年的化学武器防护知识,结合1949年处理毒气的实际经验,编写了一本《战场化学武器简易防护指南》。内容很实用:如何识别毒气种类(通过颜色、气味),如何就地取材制作简易防毒面具(用碱水浸湿的布多层包裹),如何清洗污染,如何急救…
写完后,他让周明远连夜刻蜡板油印,装订成小册子。
同时,他挑选了五个老兵:雷班长(懂组织)、张铁匠(懂制造)、还有三个手脚利索、识字的,组成“四水镇防化小组”。由他亲自培训,内容就是手册里的东西,加上实际操作——用辣椒粉模拟催泪瓦斯,用醋模拟酸雾,让他们练习穿戴自制防护装备、清洗“污染”。
培训到第五天,孙少校又来了,这次带来一个更隐秘的任务。
“魏镇长,”他声音压得极低,“除了防护,我们还需要…反击手段。”
魏莱看着他。
“美军使用的毒气弹,有些是日军遗留的。”孙少校缓缓说,“我们想…制造一个‘意外’,让美国人尝尝自己的毒气。”
魏莱明白了。和他当初的想法一样:用日军遗留毒气,制造“意外泄露”,嫁祸给美军,或者至少让他们投鼠忌器。
“你们有计划了?”他问。
“有。”孙少校点头,“我们缴获了几枚美制毒气弹,但引信特殊,无法直接使用。需要改造成‘日军遗留样式’,然后布置在美军可能经过的区域,伪装成‘被轰炸后意外泄露’。”
“需要我做什么?”
“改造。”孙少校说,“你处理过日军毒气,熟悉其结构。我们需要把美制弹的引信换成日式的,外观也要做旧。这件事,不能在任何正规兵工厂做,只能在这里,秘密进行。”
魏莱沉默了。这是极其危险的任务,一旦泄露,四水镇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改造毒气弹,稍有不慎就会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想起医院里那些被毒气灼伤的战士,想起收音机里美军轰炸边境的新闻。
“我干。”他说。
改造工作在砖窑深处进行。孙少校带来两枚美制芥子气弹(已经拆除引信,相对安全),还有几枚日军遗留的废弹(只有外壳)。魏莱和张铁匠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美制弹的毒剂转移到日军弹壳里,重新安装简易引信(用钟表零件改装的延时装置)。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穿着防护服,戴着面具。砖窑里闷热难当,汗水浸透衣服,但没人敢摘下面具。
花了三天,两枚“改造弹”完成。外观做旧,看起来像是埋藏多年的日军遗留物。
孙少校仔细检查后,点点头:“可以了。今晚就运走。”
“怎么运?”魏莱问。
“我们有特殊渠道。”孙少校没多说,“魏镇长,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从没见过我,也没见过这些弹。”
“明白。”
当晚,两枚弹被装进棺材一样的木箱,由孙少校的人秘密运走。
魏莱站在砖窑外,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这两枚弹会被用在哪里,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只知道,战争把人逼成了魔鬼,而他也成了其中之一。
九月初,前线传来消息:美军一支后勤车队在朝鲜北部山区遭遇“日军遗留毒气泄露”,数十人伤亡,美军指责是志愿军所为,但现场证据指向日军遗留武器。国际舆论哗然,美军不得不暂时停止在部分区域使用化学武器。
魏莱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伤员换药。他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动作。
没有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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