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将最后一道灵力注入“避水珠”时,指尖的蓝光与海面的粼粼波光融成一片。赤松子站在甲板上,用铁钳敲了敲船舷的铜铃,铃声在咸涩的海风里荡出很远:“小子,这‘深海玄珠’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三百年前,你三师兄的师父就是在这‘断魂渊’折了的,尸骨都没捞上来。”
林墨将避水珠系在腕间,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心头的躁动。三日前,他在丹王谷突破《青云诀》第九重,赤松子却突然塞给他一张泛黄的海图:“断魂渊底有玄珠,能温养神魂,或许能让你三师兄想起些什么。”海图边角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水深千尺,心诚则灵”——是三师兄的笔迹。
“前辈放心,我不会蛮干。”林墨望着远处翻涌的墨色海水,断魂渊的入口像道裂开的伤口,连阳光都照不进那片幽暗,“手札里说,渊底有座沉船,玄珠就藏在船长室的暗格里。”
“那沉船里的‘海煞’可不好对付。”赤松子将一个青铜罗盘扔给他,盘面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定魂盘’,能镇住水里的邪祟,实在不行就捏碎它,老夫在岸边能收到信号。”
柳如烟从船舱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个木箱,里面装着她连夜画的“避水符”和“破煞符”:“我跟你一起去。天符门的‘控水诀’对付海煞最管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墨想拒绝,却对上她清亮的眼睛——里面没有担忧,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想起三师兄手札里写的“独行快,众行远”,终是点了点头:“小心些。”
小船缓缓驶入断魂渊的范围,海水渐渐从碧绿变成墨黑,温度骤降,连海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柳如烟展开避水符,淡金色的光罩将两人裹住,船底的铜铃突然急促地晃动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警报声。
“来了。”柳如烟握紧玉笔,指尖的符纸泛出微光。
只见墨黑的海水里突然窜出无数道灰影,是半人半鱼的海煞,青灰色的皮肤布满黏液,尖利的指甲在光罩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它们的眼睛是浑浊的白,嘴里淌着墨绿色的毒液,腥臭的气息透过光罩渗进来,让人头晕目眩。
“破煞符!”林墨低喝一声,灵力催动避水珠,光罩外瞬间升起层水幕,将海煞的毒液挡在外面。
柳如烟的玉笔在空中划过,符纸化作漫天银针,刺入海煞的眼睛。惨叫声此起彼伏,海煞的攻势却更猛了,它们用身体撞击光罩,试图用人海战术耗尽两人的灵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墨看着光罩上越来越多的裂痕,“手札里说,海煞怕火,尤其是‘离火符’。”
柳如烟眼睛一亮,玉笔蘸着灵力在符纸上迅速勾勒,火焰的纹路在纸上跃动:“试试这个!”
三张离火符脱手而出,在水中炸开一团团金色的火焰。海煞碰到火焰,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灰皮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转身往深海逃去。光罩外的压力骤减,两人终于得以喘息。
“好险。”柳如烟擦了擦额头的汗,银铃般的笑声在海风中散开,“你三师兄的手札倒是管用。”
林墨望着海煞消失的方向,避水珠突然发烫——那是靠近玄珠的征兆。他操控小船往更深的海域驶去,海水越来越暗,最后连光罩的光芒都只能照亮身前丈许,周围只剩下海水流动的呜咽声,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就是这里。”林墨停住船,指着下方隐约可见的黑影,“手札说,沉船就在三十丈深的地方。”
两人穿戴好潜水的装备,柳如烟又在光罩外裹了层“水遁符”,确保能在水下自由呼吸。沉入海水的瞬间,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耳膜嗡嗡作响,避水珠的蓝光在幽暗的海水中拉出一道细长的光轨。
沉船比想象中更残破,木质的船身被海水泡得发胀,断裂的桅杆像只扭曲的手臂,指向漆黑的海底。一群发光的鱼从船窗里窜出来,鳞片的光芒照亮了甲板上散落的白骨,有的还保持着攀爬的姿态,显然是临死前想逃出去。
“小心些。”林墨握紧腰间的短剑,三师兄手札里用红笔圈出“船长室有机关”,字迹潦草,像是在仓促间写下的。
两人穿过腐朽的船舱,避水珠的光芒在前方凝聚成一团——玄珠就在船长室里。可刚走到门口,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船板下伸出无数根带着倒刺的藤条,像海蛇般缠向两人的脚踝。
“是‘水毒藤’!”柳如烟迅速画符,银针刺向藤条的根部,“这东西的汁液有剧毒,碰到就会麻痹!”
林墨催动灵力,避水珠的蓝光暴涨,将藤条逼退三尺。他想起三师兄手札里的批注:“水毒藤怕玄铁,船长室的门锁就是玄铁做的。”他转身去掰那把锈迹斑斑的锁,锁芯刚被触动,船板突然翻转,两人瞬间往下坠去。
“抓住我!”林墨伸手拽住柳如烟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抠住船板的缝隙。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暗舱,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是比海煞更凶猛的“噬魂鱼”,牙齿闪着寒光,正疯狂地撞击着暗舱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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