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墨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他披衣下床,刚走到窗边,就看见王管事带着两个小厮,正往墙上贴一张大红告示,浆糊的气味混着晨露的湿气飘进屋里。
“林家小子,出来看看!”王管事的大嗓门在巷子里回荡,“今年的入山名额告示贴出来了,你爷爷托我给你留的位置,可有人不乐意呢。”
林墨推门出去时,巷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告示上“青云山修行名额”几个金字格外扎眼,下面列着三个名字,头一个就是他的名字——林墨,后面跟着赵虎和钱通。赵虎是镇上武馆的学徒,一身蛮力;钱通则是绸缎庄老板的儿子,据说请了京城来的先生教过内功。
“凭什么他能占一个名额?”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钱通正站在告示前,手里把玩着折扇,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药铺的穷小子,也配跟我争?”
赵虎站在钱通旁边,抱臂冷笑:“就是,王管事,这名额是不是内定的?我们哥俩可是实打实赢了上个月的比试。”
王管事捋着胡须,看了林墨一眼:“林老先生生前跟山主有交情,特意留了个名额给林家后人,规矩上说得通。”
“规矩?”钱通折扇一合,指着林墨,“他会什么?能识几味草药还是能耍几套花拳绣腿?进了青云山也是拖后腿。”
林墨没说话,只是盯着告示上自己的名字。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墨儿,去青云山,那里有你爹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必须去。
“要不这样,”赵虎突然开口,眼里闪着狠光,“咱们再比一场,谁赢了名额归谁,这样最公平。”
钱通立刻附和:“我没意见,就怕有些人不敢接。”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有人喊“比一场”,有人劝林墨别冲动。林墨攥了攥拳,爷爷留下的旧玉佩在怀里发烫,他抬头看向钱通和赵虎:“比什么?”
“简单,”钱通笑得得意,“三局两胜。第一局比内力,第二局比拳脚,第三局……就比谁先拿到山脚下那棵老松树上的红绸。”
第一局在镇西的空地上比。钱通盘腿坐下,双手合十,掌心慢慢腾起一团白雾——那是内力凝聚的迹象。周围人啧啧称奇,林墨却只是平静地闭上眼,按照爷爷教的法子,引导丹田的气息在经脉里流转。他没练过正统内功,只跟着爷爷学过“顺气法”,气息在体内走了三个周天,再睁眼时,钱通掌心的白雾已经淡了不少,而他指尖竟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局我赢了。”钱通收起内力,挑衅地看着林墨。林墨没反驳,他知道自己这半吊子的气息流转,确实比不过正经练过的。
第二局比拳脚,赵虎自告奋勇。他一拳砸过来,带着风声,林墨侧身避开,想起爷爷说过“借力打力”,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拽,赵虎踉跄着差点摔倒。接下来的交手,林墨没硬接,只在赵虎出拳的间隙游走,看准机会就用巧劲卸他的力。赵虎急了,一记扫堂腿袭来,林墨跃起时故意放慢速度,落地时正好踩在他的脚踝上,赵虎疼得嗷嗷叫,捂着脚腕站不起来。
“这局算我赢。”林墨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静。
决胜局定在次日清晨。山脚下的老松树有合抱粗,树干光滑,最高处的枝桠上系着红绸。天还没亮,树下就围满了人。钱通穿了身轻便的劲装,赵虎被人扶着站在旁边,眼神不善。
“开始!”王管事一声令下,钱通像只猴子似的往上爬,他练过轻身功夫,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一半。林墨没急着动,他绕着树干转了两圈,注意到西侧的树干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小时候他和爷爷爬树玩时留下的。
他深吸一口气,借着树干的凹陷处发力,速度不快,却异常稳当。钱通在上面回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加速向上,眼看就要够到红绸,突然脚下一滑,惊呼着往下掉——林墨刚才爬过的地方,不知何时沾了些从药铺带的滑石粉。
“耍诈!”钱通摔在地上,捂着胳膊怒吼。
林墨没理会,继续往上爬。他记得爷爷说过,老松树向北的枝桠有个树洞,里面能落脚。果然,他在那里稳住身形,伸手一够,正好抓住红绸。
“我赢了。”他站在枝桠上,晨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身上,怀里的玉佩似乎也跟着暖了几分。
树下一片哗然,钱通气得发抖,赵虎骂骂咧咧,却没人敢再说什么。王管事走上前,仰头看着林墨:“林家小子,跟我来办入山手续吧。”
林墨爬下树时,红绸在手里飘着,像一面小小的旗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青云山里等着他的,远比名额之争更复杂。但他握着红绸的手很稳,就像握着爷爷的嘱托,握着那份必须完成的执念。
人群渐渐散去,钱通被家丁扶着往回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林墨没回头,他把红绸系在腰间,跟着王管事往镇公所走,脚步轻快又坚定。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像在往远方延伸——那是通往青云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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