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院门外就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像是有人拿木棍在撞,门板震得簌簌掉灰。林墨猛地从榻上弹起来,腰间的玄玉佩还带着体温,他抓起枕边的铁叉,示意柱子照看爷爷,自己蹑手蹑脚摸到门后。
“林墨!滚出来!”王三的声音裹着寒气穿透门板,“别以为藏着就没事了!昨天那账还没算呢!”
林墨贴在门缝上往外看,晨光里挤着七八个汉子,手里都拎着家伙,王三站在最前头,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一道新疤从眉骨划到颧骨,显然是昨晚没讨到好。他身后跟着个陌生面孔,穿件灰布短打,手背青筋暴起,指节上全是老茧,眼神阴沉沉的,不像镇上的泼皮。
“他们带了个硬茬。”柱子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那是西头武馆的教头,听说一拳能打死头牛。”
林墨没说话,指尖在铁叉柄上摩挲。爷爷还在里屋昏睡,呼吸微弱,不能被惊扰。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栓,铁叉斜指地面,冷眼看着门外:“要算账?我奉陪。但别吵到我爷爷。”
王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咧开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还算有点种!不过今天可不止是算账——”他侧身让出半步,露出身后的教头,“李教头说了,想保住残卷和你那宝贝玉佩,得先过他这关。赢了,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输了,东西归我,你还得给李教头当三年杂役!”
李教头往前迈了一步,地面仿佛都震了震,他上下扫了林墨一眼,嘴角撇出点轻蔑:“毛都没长齐,也敢攥着烫手的东西?出手吧,别浪费时间。”
林墨捏紧铁叉,掌心沁出冷汗。他练过几年庄稼把式,对付王三这种混混还行,可面对正经练家子,根本不够看。但他不能退——残卷关系着爷爷没说完的秘密,玉佩是爹留下的唯一念想,身后更是不能倒下的亲人。
“我要是赢了,”林墨的声音稳得不像个少年,“你们永远别再靠近这院子半步。”
李教头“嗤”了一声,算是应了。
王三在旁边起哄:“快开始吧!我倒要看看这嫩小子怎么被揍趴下!”
林墨没理会,沉腰扎马,铁叉横在胸前。晨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玄玉佩在衣襟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紧绷的神经。李教头见状,也摆出架势,双脚微分,拳头捏得咯咯响,却没先动手,显然是想让他先出招。
林墨知道不能等。他猛地冲出去,铁叉带着风声刺向李教头的肋下——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招术,不求伤人,只求打乱节奏。可李教头像是背后长了眼,侧身避开的同时,手腕一翻,竟抓住了叉柄,猛地往回拽。
林墨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铁叉差点脱手,他顺势往前踉跄两步,借着惯性松开叉柄,右手成拳,狠狠砸向李教头的腰侧。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劲,打在身上却像撞在石头上,李教头纹丝不动,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带,膝盖照着他的小腹就顶了过来。
“小心!”柱子在院里惊呼。
林墨瞳孔骤缩,猛地曲肘撞向对方胸口,同时借着被拽的力道拧身,险险避开膝盖,却还是被对方的胳膊肘扫到后背,疼得他闷哼一声,撞在院门上,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这点能耐?”李教头掸了掸衣襟,语气里的轻蔑更重了,“趁早认输,还能少受点罪。”
林墨扶着门板站起来,后背火辣辣地疼,却死死盯着李教头的脚步——刚才那一下,对方左脚落地时,脚踝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像是旧伤。他摸了摸衣襟里的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突然想起爹留下的札记里写过:“力有尽时,巧能补拙。”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冲上去,这次却没直取要害,而是围着李教头游走,铁叉在手里转了个圈,专攻下盘。李教头起初还游刃有余,可林墨的速度极快,像只溜滑的泥鳅,专往他脚踝、膝盖这些关节处招呼。几次下来,李教头的动作明显迟滞了,额角也见了汗。
“耍小聪明!”李教头不耐烦了,猛地提速,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林墨面门。这拳又快又重,避无可避,林墨心一横,不闪不避,反而往前猛冲半步,铁叉脱手飞出,擦着李教头的耳边钉进门框,而他自己则借着冲劲,一头撞进对方怀里,胳膊死死勒住李教头的腰,同时膝盖精准地顶向他的左膝——正是刚才他顿了一下的地方。
“嗷!”李教头没料到他会拼命,吃痛之下松开拳头,伸手去推林墨。林墨早有准备,借着这一推的力道往后翻滚,正好落在铁叉旁边,拔叉在手,重新摆出架势,胸口剧烈起伏,后背的伤口像是裂开一样疼。
李教头捂着膝盖,眼神里终于没了轻蔑,多了几分凝重。王三在旁边急得跳脚:“李教头!你发什么呆啊!揍他啊!”
李教头没理他,只是盯着林墨:“你这打法,是谁教的?”
林墨没回答,只是喘着气反问:“算不算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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