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望安城西门。
守军小队长赵大勇按例巡视城头。他三十出头,国字脸,看起来敦厚老实。手下二十个弟兄,有一半是跟了他两年的老部下。
“都精神点!”赵大勇喝道,“这几日不太平,眼睛都放亮些!”
士兵们齐声应诺。
三更梆子响过,城下传来夜枭叫声——三长两短。这是约定的暗号。
赵大勇神色不变,对副手道:“我下去解个手,你盯着。”
他下了城墙,走到阴影处。吴老四和刘掌柜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样?”吴老四压低声音。
“都安排好了。”赵大勇道,“一刻钟后换岗,那时城上只有八个新兵,好对付。你们的人呢?”
“在巷子里,五十个,都带着家伙。”刘掌柜道,“王公公说了,事成之后,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赵大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说话算话。”
一刻钟很快过去。城头换岗,八个年轻士兵接替了岗位。他们刚站定,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数十黑衣人,捂嘴、抹脖子、动作干净利落,八个士兵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倒下了。
“开城门!”赵大勇低喝。
几个黑衣人搬开城门闩,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城外,黑压压的人影涌动——王振亲自带队,两百东厂番子已到城下!
“杀进去!”王振尖细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城墙上突然火把齐明!郑游击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他根本没去一线天!
“放箭!”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下,冲在最前的东厂番子惨叫着倒地。紧接着,滚木礌石轰然落下,砸得城门洞一片混乱。
“中计了!”王振脸色大变,“退!快退!”
但城门处,赵大勇忽然拔刀,一刀砍翻身边一个东厂番子,大喝:“关城门!”
埋伏在城门洞两侧的望安城士兵蜂拥而出,长枪如林,将冲进来的敌人死死堵住。而城外,韩勇率骑兵从两侧杀出,截断退路。
王振见势不妙,拔马欲逃。一支弩箭射来,正中马臀!战马惊嘶,将他摔落在地。
“保护公公!”亲兵拼死来救。
混战中,林晚出现在城头。她手中强弩对准王振,却没有放箭,而是高声道:“王振!你已中埋伏,放下兵器,饶你不死!”
王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却狞笑道:“饶我?杂家需要你饶?”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拉响引线——一支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红色光芒照亮半边天。
信号弹!
几乎同时,北面一线天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林晚心头一沉——王振果然有后手!
“韩叔!这里交给你!”她转身对郑游击道,“将军,随我去一线天!”
两人带着五十骑兵,疾驰出城。
一线天这边,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独眼彪”率领的百余名江湖亡命徒,战斗力远超东厂番子。这些人悍不畏死,冒着箭雨滚石,用抓钩绳索攀爬崖壁,竟有十几人爬上了东侧崖顶!
守军猝不及防,陷入近身混战。郑游击留下的副将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崖顶阵地眼看要失守。
危急关头,林晚率援军赶到!
“弩手压制!骑兵冲锋!”她果断下令。
五十骑如利刃切入敌阵。这些骑兵是郑游击亲手训练,马术精湛,配合默契,一个冲锋就将攀上崖顶的敌人冲散。
林晚亲自攀上崖顶——用阿木教的彝族攀岩技巧,绳索飞爪精准扣住岩石,几个起落就上了崖顶。
上面正在混战,七八个黑衣亡命徒围着五六个守军厮杀。林晚二话不说,拔剑加入战团。
她的剑法凌厉,专攻要害,几个照面就刺倒两人。守军士气大振,奋力反击。
但敌人太多。更多亡命徒从崖下爬上来,其中就有独眼彪本人——那是个独眼虬髯的壮汉,手持鬼头大刀,气势汹汹。
“小娘们,找死!”独眼彪一刀劈来,势大力沉。
林晚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剑走轻灵,刺向他肋下。两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独眼彪力大,刀法凶悍;林晚灵巧,剑招精妙。但女子体力终究不如男子,十几个回合下来,她渐渐吃力,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渗出。
“晚姐姐!”崖下传来赵珩的惊呼!
这少年竟骑马赶来了!他只带了两名羽林卫,显然是偷跑出来的。
“回去!”林晚急喝。
但来不及了。独眼彪见赵珩衣着不凡,眼睛一亮:“七皇子?哈哈,天助我也!”
他撇开林晚,直扑赵珩!
“保护殿下!”两名羽林卫拼死挡住。
但独眼彪太强,一刀一个,两名羽林卫顷刻毙命。大刀带着血腥气,劈向赵珩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林晚不顾一切扑过去,用剑格挡——
“铛!”巨力传来,她虎口崩裂,长剑脱手飞出!
独眼彪狞笑,第二刀紧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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