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赵珩的手掌疼得厉害,水泡破了,血肉模糊。但他一声没吭。
路过东市时,孙大娘正在收摊,看见他这身打扮,惊讶道:“哎呀,这不是……不是新来的那位小公子吗?怎么……”
赵珩笑了笑:“大娘,我姓赵,叫我阿珩就好。”
“阿珩啊。”孙大娘念叨着,从筐里摸出两个炊饼塞给他,“累坏了吧?拿着,晚上饿了吃!”
赵珩推辞不过,只好接过。炊饼还温着,散发着麦香。
到家时,林晚正在院中等他。见他一身泥汗,手掌带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疼吗?”她问。
“疼。”赵珩老实道,“但值得。”
林晚让人拿来药膏,亲自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她的手很稳,动作轻柔,赵珩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小时候——有次他爬树摔下来,膝盖磕破了,也是她给他包扎。那时她还没这么高,眼神也没这么坚毅。
“晚姐姐。”他轻声说,“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百姓把土地看得比命还重。”
“为什么?”
“因为每一粒粮食,都是这样一锄一锄种出来的。”赵珩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掌,“宫里用膳,一道菜不合口就撤下去倒掉。可从没人告诉我,这一道菜,是多少人多少汗水换来的。”
林晚包扎完,抬头看他:“明白了这个,你就比很多坐在高位上的人强。”
她站起身:“明天还去吗?”
“去!”赵珩毫不犹豫。
当夜,赵珩睡得很沉。手掌火辣辣地疼,身体像散了架,但心里却格外踏实。
冯闯在隔壁房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殿下长大了,只是这长大的方式……太过艰辛。
窗外月光如水。
林晚站在自己院子里,听着父亲从赵珩那边回来。
“那孩子……是真吃苦了。”林崇山感慨,“手磨成那样,一声没吭。”
“爹心疼了?”
“有点。”林崇山苦笑,“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晚儿你说得对,不吃苦,不知民间疾苦,将来如何为君?”
林晚望向赵珩住的方向,轻声道:“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因为肯下地干活?”
“因为肯学。”林晚转身回屋,“肯放下身段,肯吃苦,肯承认自己不懂——这样的心性,比什么出身都重要。”
夜深了,望安城渐渐沉寂。
而那个曾经的七皇子,今日的农人赵珩,在睡梦中,第一次梦见了金黄的麦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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