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林实咋舌,“咱们用得完吗?”
“不是自己用,是交易。”林晚眼睛亮晶晶的,“陶器可以换粮食,换皮毛,换铁器,甚至可能换到牲畜。等咱们东西多了,岩坎叔说不定会带更多寨子里的人来交易,甚至可能介绍其他寨子的人来。”
林崇山听懂了女儿的意思:“你是说……把这里发展成一个交易点?”
“对!”林晚用力点头,“咱们现在的位置好——在彝人寨子和山外交界的河谷,水源充足,地势平坦。如果咱们能提供好东西,吸引两边的人都来交易,那咱们就不光是活下去,还能活得很好!”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林坚停下磨斧头的动作:“那咱们得把路修修,至少从寨子过来的那段,要平整些。”
“还要建个专门的交易区。”林朴憨憨地说,“总不能让人家在野地里站着交易。”
“对!建个凉棚,摆几张桌子板凳。”林实兴奋地补充,“再弄个秤,交易时称重量。”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闹。阿木在旁边听着,忽然插话:“寨子里的老人说,很久以前,这里有过集市。”
“真的?”林晚眼睛一亮。
阿木点头:“老人说,几十年前,汉人和彝人常在这里换东西。后来打仗,集市就没了。”他顿了顿,“如果你们能重建集市,老人会高兴。”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有历史基础,有群众需求,这事能干!
林晚激动得脸都红了:“阿木,下个月岩坎叔来,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这个想法?咱们可以先从小集市开始,每月月圆开一次。咱们提供陶器、麻绳,寨子提供皮毛、药材、铁器。如果做得好,再慢慢扩大。”
阿木想了想:“我可以问。但,要寨子同意。”
“当然!”林晚说,“这是双方的事,得双方都愿意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林坚林实加紧砍树建围墙,林朴负责平整从寨子方向来的小路,苏氏除了做饭就是纺麻绳,林晚则全心投入大窑的设计和建造。
阿木也没闲着。他帮林晚选窑址——要背风,土质合适,离水源和柴火都近。又教她怎么辨认适合烧窑的黏土,怎么调配不同的土质让陶器更坚固。
在阿木的帮助下,林晚设计了一个阶梯式连窑。一共三个窑室,可以同时烧制,也可以分批烧。窑室之间有烟道相连,能充分利用热能。
建窑是个大工程。需要挖坑,砌窑壁,做窑顶。林晚带着三个哥哥和阿木,干了整整五天,才把窑的主体建好。
建窑的最后一天傍晚,夕阳把整个山谷染成金色。新建的窑像个小土堡,静静地立在营地东侧。
林晚站在窑前,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成就感。前世她参与过那么多大工程,但都没有这个简陋的土窑让她感到骄傲。
因为这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因为这是为了生存,为了这个家。
阿木走到她身边,看着窑,点点头:“好窑。比寨子外面那些汉人的窑,不差。”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林晚转头看他:“阿木,谢谢你。没有你,我们建不起这个窑。”
阿木摇摇头:“是你们,能干。”他顿了顿,“我阿叔下次来,看到这些,会更信你们。”
信任,是比任何物资都珍贵的东西。
晚上,苏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大窑建成。有粟米饭,有炒野菜,有河蚌汤,甚至还有一小碟腌野菜——那是她用新换来的盐腌的,能保存很久。
吃饭时,林崇山忽然说:“晚晚,你这建窑的手艺,跟谁学的?”
空气瞬间安静了。
林晚心里一紧,面上却保持镇定:“路上看的啊。爹您忘了?咱们路过那个陶瓷镇,我在那儿看了好几天窑工干活,都记在心里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流放路上确实经过一个以陶瓷闻名的小镇,他们在那里休整过两天。
林崇山看了女儿一会儿,点点头:“你记性好,随你娘。”
苏氏抿嘴笑:“我可没这本事。晚晚是随你,当家的你当年看一遍兵书就能背下来。”
话题被轻轻带过。林晚暗暗松了口气。
但林崇山那探究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不安。这个父亲,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粗线条。
夜深了,林晚躺在铺位上,听着外面虫鸣,想着心事。
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太多疑点。一个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突然会认草药、会建窑、懂交易、有胆识……这太不正常了。
但她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理工女”吧?
只能一点一点,让家人慢慢接受“新的林晚”。
好在,家人对她的爱是真的。哪怕有疑虑,也选择相信她,支持她。
这就够了。
月光从窝棚缝隙洒进来,照在阿木的铺位上。少年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
林晚轻轻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明天,大窑就要第一次试烧了。
希望一切顺利。
希望这个小小的“望安居”,真的能望见安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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