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锦州失败的消息传到抚顺,董山顿时如遭雷击,瘫坐在虎皮座椅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突袭竟会落得如此惨败,五千精锐折损大半,副将李满住还被生擒,这对本就因汪直克扣岁赐而士气低落的叛军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废物!都是废物!”董山猛地将桌上的酒碗扫落在地,瓷片碎裂声在帐内回荡,“李满住这个草包,连个锦州都攻不下来,还被人生擒,丢尽了我女真的脸面!”帐下的部落首领们皆是垂首不语,谁都能看出董山此刻的暴怒,更能察觉到他眼底深处的恐慌。
一名亲信小心翼翼地上前:“首领,明军有备而来,想必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如今李将军被俘,锦州守军戒备森严,再想突袭已是难如登天。不如我们暂且收缩兵力,坚守抚顺,再派人向汪公公求援,看看他能否兑现承诺,派来粮草和援军。”
提及汪直,董山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本就对汪直的承诺半信半疑,如今突袭失败,汪直会不会翻脸不认人,甚至落井下石,都是未知数。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咬着牙道:“速派使者前往辽阳,告知汪公公锦州战事失利,让他速速筹集粮草,派遣援军。若他敢食言,休怪我将他勾结外敌的事情公之于众!”
使者星夜赶往辽阳,可他刚抵达汪直的军营,就被汪直的亲信扣了下来。汪直得知李满住被俘、突袭失败的消息后,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董山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了。”
身旁的亲信不解地问:“公公,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支援他吗?”
“支援?”汪直冷笑一声,“他现在已是丧家之犬,支援他只会引火烧身。沈砚那小子既然能识破突袭计划,想必也知道了我们勾结的事情,只是暂时没有证据罢了。如今我们最该做的,是撇清与董山的关系,坐看他被明军剿灭,最好能让沈砚也折损在辽东,这样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说罢,汪直下令将董山的使者秘密处死,同时严密封锁消息,对外宣称自己正全力筹备粮草,实则却在暗中调遣兵力,防备沈砚等人得胜回京后揭发他的罪行。
锦州城内,沈砚正亲自审讯李满住。李满住虽为叛军副将,但也是个硬骨头,起初任凭沈砚如何审问,都拒不吐露半个字。直到沈砚拿出汪直派亲信与董山联络的密信副本(这是沈砚从截获的叛军信使身上搜出的),李满住的脸色才彻底变了。
“李将军,你也是女真部落的勇士,本应守护自己的族人,却被董山裹挟叛乱,还沦为汪直出卖朝廷的工具,值得吗?”沈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如今董山已是穷途末路,汪直更是弃你不顾,你若再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只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但如果你能如实招供,揭发董山和汪直的阴谋,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还能保全你的家人。”
李满住沉默了许久,眼中的挣扎愈发明显。他想到自己被俘后,董山和汪直都没有丝毫营救的举动,心中早已充满了失望。最终,他长叹一声,开口说道:“沈监军,我招!我全都招!”
随后,李满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董山叛乱的缘由、叛军的兵力部署,以及汪直如何与董山勾结,承诺助他成为女真大汗,实则想借叛军之手除掉沈砚和赵辅的全部阴谋。沈砚让人将李满住的供词一一记录在案,并让他签字画押,这份供词将成为日后扳倒汪直的重要证据。
审讯结束后,沈砚立刻召集赵辅和王恕商议后续战事。“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董山和汪直勾结的铁证,李满住的供词更是重中之重。”沈砚将供词递给二人,“董山突袭失败,士气低落,正是我们发起总攻的绝佳时机。赵总兵,我建议你即刻率领主力部队,兵分两路进攻抚顺,一路从正面强攻,另一路由韩斌将军率领,绕道抚顺后方,切断叛军的退路;王巡按,你继续留守锦州,负责粮草调度和后方防御,同时密切关注辽阳汪直的动向,防止他暗中搞鬼。”
赵辅和王恕看完供词后,皆是义愤填膺。“汪直这个奸贼,竟如此丧心病狂!”赵辅怒声说道,“沈监军放心,我定率军攻破抚顺,生擒董山,为阵亡的将士和百姓报仇!”
王恕也说道:“沈监军,粮草之事我已安排妥当,户部调拨的粮草不日就将抵达锦州,绝不会耽误前线战事。至于汪直,我会派人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敢有异动,我立刻上报朝廷。”
次日清晨,赵辅率领大军兵分两路,向抚顺进发。一路上,明军势如破竹,叛军的防线如同纸糊一般,纷纷溃败。原来,李满住被俘的消息早已在叛军内部传开,加上汪直迟迟不派援军,叛军将士早已人心惶惶,根本没有心思抵抗。
韩斌将军率领的西路军更是顺利,他们绕道抚顺后方,轻松攻占了叛军的粮草大营,将叛军的粮草焚烧殆尽。失去粮草的叛军更是乱作一团,不少将士纷纷放下武器,向明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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