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春,京城的晨光带着料峭寒意,穿透层层宫墙,洒在靖王府朱红的大门上。铜环上的霜气尚未消融,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散 —— 宫中内侍持着明黄圣旨,在府门前勒马驻足,尖细的嗓音划破清晨的静谧:“靖王萧彻接旨 ——”
萧彻身着玄色常服,刚结束晨练,腰间的靖安剑还带着未干的露水。他快步上前,跪地接旨,听着内侍宣读陛下的旨意,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圣旨大意是:近期科举在即,朝中士族势力盘根错节,恐生舞弊事端,特召靖王萧彻即刻入宫,参与朝政,协理科举相关事宜,便宜行事。
“臣,领旨谢恩。” 萧彻接过圣旨,指尖触到明黄绸缎的冰凉,心中清楚,这道圣旨既是信任,更是试探。沈清辞登基两年,虽已稳固江山,但士族在朝堂仍根深蒂固,尤其是以柳丞相为首的江南士族集团,垄断仕途多年,科举正是他们维护特权的关键。此次让他入宫参政,实则是让他站到士族的对立面,成为制衡的棋子。
内侍离去后,萧彻转身回府,穿过庭院时,见苏凌薇正站在廊下,身着淡青色布衣,手中捧着一卷卷宗,神色平静。她是两年前萧彻在江南救下的罪臣之女,其父原是朝中御史,因弹劾士族舞弊被构陷致死,她辗转流落江南,被萧彻收留后,以 “幕僚” 身份留在府中,凭借过人智谋,多次为萧彻出谋划策,已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陛下召你入宫?” 苏凌薇轻声问道,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圣旨上。
“嗯,协理科举。” 萧彻点头,将圣旨递给她,“柳丞相那帮人,绝不会让科举公平进行,这趟浑水,我们不得不蹚。”
苏凌薇快速浏览完圣旨,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科举,正是她父亲当年殒命的根源。两年前,父亲苏御史察觉科举舞弊,搜集证据时被士族诬陷谋反,满门抄斩,唯有她侥幸逃脱。如今,命运让她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触碰这个漩涡的中心。
“科举是寒门入仕的唯一途径,士族绝不会轻易放手。” 苏凌薇抬眼,目光坚定,“你入宫后,需步步为营,先摸清朝中局势,再图后计。我已整理了近年科举的相关卷宗,发现往届上榜者,七成皆是士族子弟,寒门仕子寥寥无几,其中必有蹊跷。”
她将手中的卷宗递给萧彻:“这是我昨夜从吏部秘库抄录的名单,你可带入宫中,暗中比对。另外,我已让潜龙卫打探到,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是柳丞相的门生张修,副考官多为士族官员,恐怕从一开始,便已暗藏猫腻。”
萧彻接过卷宗,翻看几页,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多谢。你留在府中,继续暗中调查,尤其是往届科举的阅卷流程,若能找到舞弊证据,便是我们的突破口。我入宫后,会尽量拖延时间,为你争取机会。”
“放心。” 苏凌薇颔首,“府中之事交给我,你在宫中务必小心,柳丞相老谋深算,定会对你百般试探,切勿暴露真实意图。”
萧彻点头,转身吩咐亲卫备马,随后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一、皇城初入,暗流涌动
皇城巍峨,朱红宫墙绵延数里,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萧彻骑马穿过朱雀门,沿途禁军肃立,目光警惕,空气中弥漫着森严的气息。两年前,他随沈清辞攻入皇宫,如今以靖王身份入宫参政,心境已截然不同。
抵达太和殿外,内侍引着他入殿。大殿内,龙椅高悬,沈清辞身着龙袍,端坐其上,神色威严。殿下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左侧以柳丞相为首的士族官员,身着绫罗绸缎,神色倨傲;右侧则是少量寒门官员与军方将领,神色谨慎。
萧彻跪地行礼:“臣萧彻,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沈清辞的声音低沉有力,“萧爱卿,此次召你入宫,是因科举在即,朝中多有流言,称士族垄断仕途,压制寒门,朕心甚忧。你素有智谋,又在江南平叛有功,特命你协理科举,查察舞弊,务必还天下仕子一个公道。”
“臣遵旨。” 萧彻起身,目光扫过殿下,恰好与柳丞相的视线相撞。柳丞相年约六旬,须发花白,却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显然对萧彻的到来极为不满。
“陛下,臣有异议。” 柳丞相出列,拱手道,“靖王虽战功赫赫,但科举乃文治之事,恐非武将所长。且靖王年轻,资历尚浅,骤然参与朝政,恐难以服众,还请陛下三思。”
他身后的几名士族官员纷纷附和:“柳丞相所言极是,科举事关国本,当由文臣主持,靖王还是专注军务为好。”
萧彻心中冷笑,知道这是柳丞相的下马威。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科举之事,重在公平公正,与文武无关。臣虽为武将,但深知寒门仕子求学之难,若士族垄断仕途,恐失民心,动摇国本。臣愿以性命担保,定查察舞弊,还科举一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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