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年仲秋,江南桂花落尽,寒鸦掠过扬州城头,投下细碎的阴影。沈清辞手握江南十万兵权,外拒漠北,内平叛乱,权势已达巅峰,却也如站在刀尖之上——京城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江南。一封“通敌密信”,搅动朝堂风云;一场精心布局的“假书反制”,将决定天下归属。这是一场智谋与人心的较量,也是最惊心动魄的转折点。
扬州将军府的书房,烛火已燃至深夜。沈清辞正对着玄影山地宫的图纸出神,指尖刚划过“万象殿”的位置,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落雁浑身染着夜露闯了进来,手中紧攥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函,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京城急报!李嵩大人派人连夜送来的,说……说朝中有人弹劾您通敌漠北黑风部,意图谋反!”
沈清辞心中一沉,接过密函,火漆印是李嵩的私章,拆开后,里面是一份抄录的弹劾奏折,落款处赫然写着“御史大夫赵温”。奏折中字字诛心,称沈清辞在雁门关之战后,私放黑风部残余首领黑煞,与其结为异姓兄弟,约定“待时机成熟,共分天下”,并附上了一封所谓的“通敌密信”副本,字迹模仿得与沈清辞极为相似,末尾还盖着他的“江南靖安王”印玺。
“一派胡言!”苏恒恰好巡营归来,看到奏折后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案上,“黑煞明明被将军一剑斩杀,首级还送往京城验明正身,怎么可能私放?这赵温分明是血口喷人!”
萧彻拿起“通敌密信”副本,仔细端详片刻,眉头紧锁:“这字迹模仿得极像,若不是我与将军朝夕相处,几乎也要信以为真。而且这印玺,虽不是将军常用的那枚,却也是仿造得惟妙惟肖,显然是早有预谋。”
秦越捻须沉吟,老花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凝重:“赵温是太子母族的姻亲,当年太子被贬,他一直暗中蛰伏,如今突然发难,绝非偶然。他定是察觉到将军权势过大,陛下已生猜忌,才敢抛出这‘通敌’的罪名——谋反是帝王大忌,陛下即便不信,也必会对将军心生嫌隙。”
沈清辞沉默不语,将密函放在烛火旁,火苗舔舐着纸边,映出他眼底的寒芒。他知道,赵温的目标不是弹劾本身,而是要借皇帝的猜忌,削夺他的兵权,甚至置他于死地。江南虽稳,但京城的一道圣旨,便能让他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将军,我们必须立刻上书自证清白!”沈落雁急道,“李嵩大人在奏折中已为我们辩解,但赵温联合了朝中二十余名官员联名弹劾,声势浩大,陛下恐怕……”
“自证清白?”沈清辞冷笑一声,将燃到一半的密函扔在地上,“赵温既然敢抛出这封‘密信’,就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空口无凭,上书只会显得心虚。更何况,陛下对我本就心存忌惮,此时辩解,反而会弄巧成拙。”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京城的位置:“赵温要的是‘构陷’,我们便给他一场‘反制’。他有假密信,我们便造一封更逼真的‘假书’,让他自食恶果。”
话音刚落,潜龙卫统领匆匆闯入:“将军,京城传来消息,陛下已派宦官前来江南‘调查’,明日便到扬州!”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得正好。传我命令,沈落雁,你立刻带领潜龙卫,秘密前往京城,联络李嵩大人,让他暗中收集赵温与太子旧部、漠北黄沙部勾结的证据;苏恒,你整顿军营,关闭城门,对外宣称‘严防漠北细作’,实则加强戒备,防止赵温的人趁机作乱;萧贤弟,你随我一同接待宦官,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秦先生,你与墨松年师徒连夜伪造‘密信’,要做到天衣无缝。”
“属下遵命!”
次日清晨,扬州城门缓缓打开,一辆华丽的宦官车驾驶入城中,为首的宦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李公公,神色倨傲,目光如鹰,显然是带着“审视”的态度而来。沈清辞率领文武官员在城门迎接,笑容谦恭,却难掩眼底的警惕。
“沈将军,咱家奉旨前来调查‘通敌’一案,还请将军配合。”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公公客气,下官已备好府邸,还请公公先歇息,调查之事,容后再议。”沈清辞躬身道,示意手下引路。
李公公却摆了摆手:“不必了,咱家公务在身,还是先查验证据吧。赵大人说,将军私放黑煞,并有密信为证,还请将军将黑煞的首级与相关人证交出,让咱家带回京城复命。”
沈清辞心中了然,赵温果然是想让李公公直接“定罪”,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公公有所不知,黑煞的首级在送往京城途中,遭遇太子旧部劫杀,首级已被抢走,相关人证也被灭口。不过,下官已派人追查,相信很快便能有结果。至于那封‘密信’,纯属伪造,下官愿以性命担保,绝无通敌之事。”
“以性命担保?”李公公冷笑一声,“沈将军,咱家只看证据,若你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咱家也只能如实向陛下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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