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年仲夏,扬州城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城墙上旌旗猎猎,士兵们顶着烈日操练,呐喊声震彻云霄。沈清辞身着玄色军袍,腰间佩玄铁解毒刃,正站在西城楼上查看城防。城墙已加高加厚,城外挖掘了数丈宽的护城河,滚石、擂木、箭矢等守城物资堆积如山,看似准备充分,可他眉头却始终紧锁——自鹤唳被擒后,军中旧部的抵触情绪愈发明显,尤其是以副将赵山为首的一批老将,频频在备战中故意刁难,让军心动摇。
赵山是沈清辞父亲的旧部,年近五十,两鬓斑白,却依旧身形挺拔,手中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他跟随沈家征战多年,战功赫赫,在旧部中威望极高。但自沈清辞推行军制改革,合并旧部小营、提拔新兵将领、重用沈落雁等年轻一辈后,赵山便心生不满,认为沈清辞“忘本”“偏袒新人”,对其命令阳奉阴违。
“将军,赵副将又带人闯了新兵营!”苏恒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脸上带着怒色,“他说新兵训练强度太大,士兵们吃不消,硬是把正在操练的新兵给解散了,还骂新兵将领‘毛头小子,不懂兵法’!”
沈清辞心中一沉,新兵营是他重点培养的力量,士兵多是扬州城的青壮年百姓,虽缺乏经验,但斗志高昂,经过严格训练后定能成为精锐。赵山此举,无疑是在破坏备战。“带我去看看。”
新兵营位于城北,占地面积广阔,操场上原本整齐排列的新兵已散乱不堪,赵山正站在操场中央,对着几名新兵将领怒斥:“你们懂什么叫打仗?训练不是蛮干!这些百姓刚放下锄头,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累垮了兵,到时候谁来守城?”
“赵副将,将军有令,新兵需进行高强度训练,才能应对太子大军!”一名年轻将领据理力争,正是沈清辞提拔的新兵统领陈峰。
“将军?将军年轻气盛,不懂体恤士兵!”赵山冷哼一声,“我跟随老将军征战时,你还没出生呢!这里的事,我说了算!”
“赵副将好大的口气!”沈清辞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带着一丝冰冷。
赵山转过身,看到沈清辞,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却还是拱手行礼:“属下见过将军。”
“赵副将,我已下令新兵营按新制训练,你为何擅自解散队伍?”沈清辞走到赵山面前,目光锐利如刀。
“将军,并非属下抗命,实在是新制太过严苛,士兵们难以承受。”赵山语气强硬,“这些新兵都是普通百姓,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这般训练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们心生畏惧,甚至逃跑。”
“畏惧?逃跑?”沈清辞冷笑一声,“太子大军不日便会南下,刀剑无眼,若现在不严格训练,到了战场上,他们只会死得更快!赵副将,你是老将,应该明白‘严师出高徒,严训出精兵’的道理!”
“将军此言差矣!”赵山反驳道,“打仗靠的是经验与勇气,而非蛮力。当年老将军带兵,向来体恤士兵,与士兵同甘共苦,才有了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可将军你呢?刚打了几场胜仗便骄傲自满,推行新制,疏远旧部,重用新人,难道忘了是谁跟着老将军打下的江山?”
赵山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在场旧部的心上。许多旧部士兵纷纷附和:“赵副将说得对!将军不该疏远旧部!”“新制太严苛了,我们受不了!”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新兵们不知所措,新兵将领们也面露难色。苏恒见状,想要上前呵斥,却被沈清辞拦住。
沈清辞深知,赵山威望极高,旧部人数众多,此时硬刚只会激化矛盾,动摇军心。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赵副将,各位弟兄,我明白你们的不满。新制确实严苛,但也是无奈之举。太子大军五万余人,战斗力极强,我们只有三万余人,若不尽快提升新兵战斗力,如何能守住扬州?”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推行新制,并非疏远旧部,而是为了整合军队,让旧部与新兵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旧部经验丰富,是军队的根基;新兵斗志高昂,是军队的新鲜血液。只有两者结合,才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至于提拔新人,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有胆识,并非偏袒。”
赵山却并不买账:“将军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行动呢?你让沈落雁一个女子担任副统领,让陈峰这样的毛头小子带领新兵,却让我们这些旧部老将靠边站,这难道不是偏袒?”
“沈副统领武功高强,智勇双全,多次立下战功,担任副统领当之无愧;陈峰虽年轻,却在龙舟大赛与暗阁的战斗中表现英勇,有勇有谋,带领新兵绰绰有余。”沈清辞道,“赵副将,你是老将,我敬重你,但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以大局为重。”
“大局?在你眼中,我们这些旧部就不是大局了?”赵山怒喝一声,“将军若执意推行新制,疏远旧部,恐会让军心涣散,到时候别怪属下不念旧情!”
说完,赵山转身就走,旧部士兵也纷纷跟着离去,留下沈清辞与新兵们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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