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寒渊的清晨,没有半分暖意,铅灰色的天幕低垂,寒风裹挟着冰屑,呼啸着掠过冰川之巅,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来自亘古的悲鸣。公孙羽四人从浅眠中醒来,周身早已被寒气浸透,兽皮衣物上凝结着一层白霜,手脚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一堆冰冷的灰烬,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楚峰率先起身,搓了搓冻得麻木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目光望向眼前的寒渊,神色凝重:“这里便是寒渊腹地边缘,往前便是连绵不绝的冰川,寒渊草据说生长在冰川深处的缝隙之中,且只在极寒之夜绽放,花期仅有三个时辰,想要找到,难如登天。”
公孙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内力运转间,些许暖意蔓延开来,稍稍缓解了刺骨的严寒。他抬眸望去,眼前的寒渊壮阔得令人心悸,茫茫冰川纵横交错,高耸的冰峰直插云霄,冰层泛着幽蓝的寒光,透着一股死寂的冰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纯粹的寒意与苍茫,不见半分生机。
“粮食已然所剩无几,今日必须找到寒渊草,否则我们无法在此地久留。”公孙羽语气坚定,目光扫过众人,“楚峰先生熟悉寒渊路况,在前引路,秦风负责警戒,防备野兽与冰缝陷阱,苏默留意沿途冰川缝隙,寻找寒渊草的踪迹,我们分头行动,务必尽快寻得药材。”
众人齐声应下,各自整理妥当,楚峰背上弓箭弯刀,手持一根结实的木杖,敲击着前方的冰层,探查虚实,率先朝着冰川深处走去。公孙羽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冰川缝隙,寒渊草通体雪白,与冰川颜色相近,极难分辨,需格外仔细。秦风手握弯刀,警惕地观察着周遭动静,寒渊之中虽人迹罕至,却可能潜藏着冰熊等耐寒猛兽,容不得半分懈怠。苏默则俯身前行,目光紧盯着地面与冰层缝隙,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冰川深处的寒气比边缘愈发凛冽,仿佛能冻裂人的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吸入肺中,冰冷刺痛。脚下的冰层光滑坚硬,偶尔有薄冰覆盖的冰缝,暗藏致命危险,楚峰手中的木杖不断敲击冰层,发出沉闷的声响,确认安全后,才示意众人前行。
一行人在冰川中艰难跋涉,脚下的冰层时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令人心惊胆战。沿途皆是白茫茫的冰川,除了冰峰与冰缝,不见半株草木,更无寒渊草的踪迹。苏默俯身查看了数处冰川缝隙,缝隙之中只有厚厚的冰层与冰冷的积雪,空空如也,脸上渐渐露出焦急之色。
“先生,沿途缝隙都已查看,并未发现寒渊草的踪迹,会不会真如楚峰先生所言,世间本无此物?”苏默站起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语气带着几分疑虑。
秦风也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们已经深入寒渊数里,连草木的影子都没见到,这般绝境,根本不适合植物生长,或许寒渊草真的只是传说。”
楚峰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公孙羽,沙哑的声音满是凝重:“公孙先生,我当年深入寒渊边缘,便未曾见过半分生机,如今深入腹地,依旧一片死寂,寒渊草能在这般环境中生长,本就违背常理,怕是真的不存在。粮食已然耗尽,我们不能再在此地耽搁,再不走,怕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公孙羽沉默不语,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的冰川,眸中没有丝毫动摇。他想起芈曦体内的枯荣散毒素,想起李医官所言的解毒之法,想起自己离开郢都时的决心,心中的执念愈发强烈。古籍既有记载,便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寒渊草定然存在,只是生长之地极为隐秘,尚未被他们找到而已。
“再找找,”公孙羽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寒渊草只在极寒之夜绽放,白日或许隐匿于冰层深处,不易察觉,我们再往深处走,仔细搜寻每一处缝隙,定能找到。”
楚峰见状,轻叹一声,不再劝阻。他知晓公孙羽的性格,一旦认定之事,绝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此事关乎人命,只能陪着他继续搜寻。四人再次启程,朝着寒渊更深处走去,沿途的冰川愈发险峻,冰峰林立,冰缝纵横交错,深不见底,行进愈发艰难。
寒风愈发凛冽,刮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冰层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光滑无比,稍不留意便会滑倒。秦风在前行时,不慎脚下一滑,朝着一处宽大的冰缝摔去,眼看就要坠入其中,公孙羽眼疾手快,身形一动,伸手抓住秦风的手臂,用力将他拉了上来。
“多谢先生!”秦风惊魂未定,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在寒风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小心些,此地冰缝众多,且极为隐蔽,切不可大意。”公孙羽沉声道,心中愈发谨慎。寒渊的凶险远超想象,不仅有严寒与饥饿,还有暗藏的冰缝陷阱,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一行人更加谨慎地前行,楚峰手中的木杖敲击冰层的频率愈发密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沿途依旧不见半分草木踪迹,苍茫的冰川仿佛无尽头,众人的体力在严寒与饥饿的双重折磨下,渐渐透支,脚步愈发沉重,脸色也愈发憔悴,嘴唇干裂,眼中布满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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