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笼罩着郢都,唯有昭府书房内烛火通明,映得殿内人影晃动,满室尽是难掩的得意之气。昭烈斜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身前亲信内侍的禀报,嘴角笑意愈发浓烈,眼中精光四射,难掩畅快。
“大人,宫内确实传来消息,储君殿下查到了景后娘娘被害的真相,拿着书信去见了大王,大王震怒之下本欲即刻拿下屈氏满门,可转念一想楚国正在变法,贵族世家本就不满,怕引发内乱,终究是忍了下来,并未下令惩处屈氏,连问责都未曾有过。”内侍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将宫中之事细细道来。
话音落下,昭烈猛地放声大笑,笑声爽朗,满是志得意满:“好!好一个权衡利弊!大王终究是忌惮我世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夜色,眼中满是自负,“芈曦那丫头纵然聪慧果敢,手握储君之权,可终究拗不过大王的顾虑,拗不过我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景后之死真相大白又如何?没有大王支持,没有足够的实力撼动世家,她终究只能隐忍,奈何不了我们分毫!”
一旁的屈骜闻言,虽也松了口气,却依旧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劝道:“昭大人,虽暂时无事,却也不可掉以轻心。储君殿下心思缜密,公孙羽智计过人,吴起手握兵权,他们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怕是会暗中布局,伺机而动。我们仍需谨慎行事,不可暴露分毫,以免给他们可乘之机。”
昭烈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谨慎?自然要谨慎,但也不必太过紧张。大王忌惮世家内乱,变法之事还需依仗部分世家支持,短时间内绝不敢对我们动手。芈曦身为储君,需以楚国江山为重,纵有私仇,也只能压在心底。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不主动挑事,他们便无理由动我们,世家无忧矣!”
他顿了顿,眸色沉了沉,语气带着几分狠厉:“不过,该防的还是要防。传令下去,府中之人务必谨言慎行,不得提及当年之事,所有与景后相关的痕迹再仔细清查一遍,绝不能留下半点破绽。另外,密切关注公孙羽、吴起等人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异常举动,即刻禀报,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属下明白,即刻去安排。”内侍躬身应下,转身退去。
屈骜望着昭烈得意的模样,心中仍有隐忧,却也不再多言。他知晓昭烈自负,此刻劝说无益,只能暗自警醒,多加防备,只盼着能安稳度过这一关,待日后寻得机会,再彻底扳倒芈曦,稳固屈氏地位。
昭烈站在窗前,眼中满是志得意满。他经营昭氏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朝中过半官员皆与昭氏有所牵扯,再加上与屈氏结盟,世家势力庞大,楚王纵然是君王,也不得不忌惮三分。景后之死的真相虽已揭开,却掀不起多大风浪,他依旧能稳坐钓鱼台,掌控朝堂话语权,心中怎能不快活。
与此同时,王宫储君寝殿内,气氛却格外凝重。芈曦从景后陵寝归来后,便独自静坐于殿中,一身素色常服,发丝整齐束起,面色平静无波,可眼底深处却藏着化不开的寒意与决绝。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的身影格外孤寂,手中紧紧攥着那封泛黄的书信,指节泛白,心中的怒火与隐忍交织,却早已没了白日的失态,只剩储君的沉稳与冷静。
她知晓,父王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楚国当前局势确实不宜贸然动世家,可隐忍不代表放弃,母后的冤屈不能不报,屈昭两家的罪行不能不惩。她必须暗中布局,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发难,将所有凶手绳之以法。
“来人。”芈曦轻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内侍连忙上前躬身:“君上有何吩咐?”
“即刻去请公孙先生、吴令尹、昭大夫、景大人前来储君寝殿密室议事,务必隐秘,不得惊动任何人。”芈曦沉声道,目光锐利如锋。
“是,奴婢遵命。”内侍心中一惊,知晓定是有要事商议,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躬身退下,悄悄去传召众人。
不多时,公孙羽、吴起、昭雎、景恒便陆续抵达储君寝殿。几人皆是神色凝重,脚步轻缓,跟随内侍穿过寝殿侧门,进入一间隐秘的密室。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圆桌,几把座椅,墙壁厚实,隔音效果极佳,正是商议机密之事的绝佳之地。
“臣等参见君上。”四人躬身行礼,齐声说道。
“诸位免礼,落座吧。”芈曦抬眸,目光扫过四人,语气凝重,“今日召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关乎母后冤屈,关乎楚国安危,此事机密,绝不可外泄。”
四人齐声应下,依次落座,目光皆落在芈曦身上,眼中满是疑惑与凝重,不知君上深夜召他们密室议事,究竟有何要事。
芈曦缓缓抬手,将手中的书信放在圆桌中央,沉声道:“诸位请看,此乃日前修缮母后陵寝时,公孙先生在墓碑基座下发现的书信,是母后当年亲笔所写,记载了她临盆那日的详细过程,也揭露了她的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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