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咯!容姐姐,雍正大帝!小团子囫囵咽下第十二颗蜜桃,又胡乱扫荡了二十余碟葡萄,终是驾着云头降落河南开封。这会儿它浑身沾满桃渍果屑,活像只滚过泥潭的胖狸奴,陵容嫌恶地退开半步,胤禛更是冷眼一瞥——这邋遢模样,谁家熊孩子?领走!忒埋汰人!
小团子,陵容一把拦住它扑向胤禛的爪子,眉峰微挑射出两道眼刀,我们有要紧差事,你且回悠然居拾掇干净。话音未落,那小东西已蔫头耷脑地缩成一团,诺诺应了声晓得了,倏地钻进空间消失无踪。
陵容携着胤禛落在僻静处,此处因有小团子法术遮掩,倒也不惧暴露行迹。胤禛落地后重重碾了碾脚底青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这踏实劲儿,当真......妙不可言!
这小东西倒有些能耐!胤禛负手而立,残留的桃香余韵,唇角微扬。
莫要看它聒噪,陵容仰首望天,指尖轻指上空,幽幽叹道,这小团子为寻师尊,足足修行万年,直至遇见我,方才化为人形。她眸中泛起怜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寻到那位归于混沌的师尊。叹息更沉,也是个命苦的娃娃,也不知那老道如何哄骗于它。
其实这些日子修行下来,陵容倒是悟了——魂归混沌者,如何还能存于天地之间?她望着远方层叠山峦,小团子念着的重逢,许是那老道临终前,给这傻孩子留下的一线希冀罢。至于那天道老儿......呵,大约也是怜它孤苦,善意哄骗罢了。
容儿修行,需得何种天材地宝?胤禛凝视着陵容侧颜,此问藏于心底多时。他总想为怀中人做些什么——虽贪恋她相伴左右的温柔,却也深知自己不过凡胎肉身,寿数不过数十载春秋。如何忍心让陵容为情所困,困守这匆匆红尘?
我修行所需,不过是功德罢了。陵容轻拂鬓角落花,眸中澄澈如秋水,多行善事,莫问前程。
胤禛闻言眸光一亮——原是如此!这等修行法子再简单不过。他心中已勾勒蓝图:择良辰吉日为容儿兴建庙宇,待香火鼎盛,万千百姓虔诚供奉,必能积攒无量功德。纵使观音大士、月老祠堂,不也皆是这般流传千古?
陵容却似洞悉他心中所想,纤指轻轻按在他心口,温言软语道:夫君,自今日起,你且随我一同修习此功法。素手牵起他袖角,你我并肩,共行善举,造福苍生。忽而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促狭,休要再打什么建庙的主意——小团子早说过,我所修乃是最基础的苦修功法,现下不过练气一层。她指尖轻点他眉心,似嗔似喜,往后啊,只能老老实实靠善行积累功德呢!
语罢,陵容挽着胤禛臂膀,款步踏上熙攘长街。但见儒生学子负笈而行,商贩摊主吆喝不绝,市井烟火中,一段济世路正悄然铺展。
陵容莲步轻移,浑然不觉方才那番话语,在胤禛心底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原来自己亦可修行!只需广积善德,便能与容儿同赴长生,纵是苦修之路,他亦甘之如饴!这一瞬,他眼底燃起灼灼执念:纵使千难万险,也要为怀中人攒下滔天功德!
夫君,陵容驻足回眸,眉间染着浅浅忧思,我们且寻家客栈落脚,先探查清楚情势。她指尖轻点檐角风铃,待老高来了,再随他去府衙不迟。话音未落,忽见前方几个儒生围坐论学,辩得面红耳赤,却尽是策论经义,竟无一人提及女学。陵容黛眉微蹙——奏折上所言学子激愤,究竟从何而来?
显然胤禛也瞧出了蹊跷,二人交换了个眼色,默契地隐于市井喧嚣之中。陵容轻挽胤禛衣袖,先寻了家成衣铺子,挑了两身最寻常不过的衣料——既不张扬亦不寒酸,恰似寻常百姓家的穿着。又向店主打听城中最大的客栈,付了银钱便信步闲游,时而驻足看布幌招展,时而低语议论货品,活脱脱一对寻常小夫妻的模样。
待到酉时末刻,二人方依着打听来的路径,踱至那家名为龙门居的客栈。陵容仰首望着匾额上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偏头睨了眼身旁的胤禛,低声呢喃:这店名取得真妙!指尖轻点飞檐下悬着的鎏金牌匾,龙门居三字——眼波流转间,故意停顿了一瞬,可不真像有条龙住下了么?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已瞥见胤禛耳尖微不可察地泛起薄红,不禁掩唇轻笑:当真名副其实了呢!
“夫人,可莫要打趣为夫,幸得夫人以自身嫁妆供为夫读书赶考,为夫定当不负夫人期望。”胤禛顺着陵容的话头,入戏极深地说道。说罢,便揽着陵容走进客栈。
客栈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二眼尖地迎了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来一间上房。”胤禛掏出碎银递了过去。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得嘞,客官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小二上了楼,进了房间。房间布置得倒也干净整洁,窗户正对着街道,能看到外面的人来人往。陵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景象,若有所思。“夫君,你说这城中女学之事,究竟藏着什么玄机?”胤禛走到她身旁,揽住她的腰,“容儿放心,我们先住下,总能找到一些些端倪。”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在争吵。胤禛和陵容对视一眼,快步下楼查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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