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暖透鲛绡,金钿斜堕翡翠翘。
玉漏声迟罗帐卷,君王含笑解琼瑶。
几番云雨初歇,胤禛揽着陵容绵软的身子,亲手执了温热的帕子替她拭净汗湿的鬓角。两人青丝交缠在枕上时,陵容忽从锦被中探出藕臂,指尖流光一闪——
夫君,她声音还带着些许哑意,掌心已多了几册泛黄的古籍与两只不一样的剔透琉璃瓶,十三爷是极稳妥的…这药丸子不知对你的人可有过效用?若试了有用…将古籍往他怀中一推,这本书只能给十三爷,其余的…你瞧着可信之人斟酌吧。
胤禛却只盯着那琉璃瓶,指腹摩挲瓶身上蟠龙纹:这是…?
陵容眨了眨眼——这人…是不是重点抓得有些偏?
这琉璃瓶里的是忠心丹这个是体魄丹...陵容将瓶子往他掌心一搁,忽地抿唇一笑,不过夫君喝的葡萄酒和王爷们的桃子酿——她故意拖长声调,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小圈,可是另有好处的。
胤禛捻着药瓶的手顿了顿,目光从琉璃瓶移到她含笑的眼角。电光石火间,忽然想起这一年来自己批阅奏折至三更却精神奕奕,老十三冬日里不再犯咳疾...
容儿...他喉结滚动,声音发紧,你莫不是把瑶池的蟠桃——
陵容突然捂住他的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胤禛心头猛地一震——原来容儿每每欲言又止,竟是因着这等天机。自己方才险些脱口而出的追问,怕是要害了她......
夫君,不是容儿不肯明言......实在是......陵容咬着唇又往天上指了指,见他郑重点头才继续道:忠心丹尚未试过给你的人用,倒是体魄丹......耳根微微发烫,你们兄弟几个的酒里都添了的,效用如何......你自然知晓。至于这忠心丹......声音渐低,我只在玉婉他们身上试过......
容儿,莫要忧虑,你是担忧我的人不会对我效忠是吗?容儿,你能将你的……向我坦白,我还有什么不可给予你的?即便是这帝位……胤禛话音未落,陵容慌忙掩住他的唇,胤禛暗忖自己的这位子难道也成了禁忌?
胤禛,你可明白?我来此只为寻你一人,与身份地位毫无干系。纵使你只是布衣白丁,你要的,我定当倾力相助。因为在我心里,那本就该是属于你的。陵容眸光如水,深深望进胤禛的眼底。
好!此生只愿与容儿携手共进! 胤禛一把将陵容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结果胳膊肘正硌在那摞古籍上,硬邦邦的书角抵得他闷哼一声。
陵容从他怀里微微抬头,眨了眨眼:夫君,您这誓言……是打算用密本垫着,好让我记牢些?
胤禛绷着脸把书往旁边一推:……我改日让人全换成绢帛。
好啦,快让我瞧瞧硌着哪儿了?陵容忙不迭撑起身子,七手八脚拨开那些碍事的古籍密本,指尖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肘弯,堂堂天子起誓竟被书硌得吸气,说出去可要笑坏史官了。说着自己先噗嗤笑出声来,可眼底的心疼却藏不住——相爱的人就是这样,对方皱一皱眉尖,自己心里就先塌了一块。
“容儿,遇到你真好!”胤禛这没完没了的表白,陵容的心甜的比宝灵做的蜜糖还要甜
“夫君,这本书里关乎大清的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要不,你现在叫个人来试试这药丸,我不能让我的夫君有任何闪失!”陵容感觉到胤禛的不一样了,只好扯开话题,继续给他讲这本书的重要性,果然这时候胤禛才接过陵容手里的《重器制造》,他才看了第一页就已经明白为什么陵容反复强调这本书的重要性了。
他猛地起身,那副模样逗得陵容掩唇轻笑。胤禛听见妮子的笑声,无奈回头瞥了眼床榻,这才匆匆往外间走去。
不过片刻,他便带回一名黑衣人。此时陵容已穿戴齐整,正斜倚在软榻上。胤禛踱步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静候。
陵容略作沉吟,将琉璃瓶递与胤禛。胤禛倾出一枚赤红丹丸,那黑衣人接过便仰首吞下,动作干脆利落,未有半分迟疑。
尔效忠于何人?胤禛与陵容交换了个眼色,方才沉声发问。
奴才贺州,誓死效忠圆明居士。
陵容闻言微怔,旋即恍然——是了,这圆明居士正是胤禛昔年修行时的自号。
陵容这才放下心来,眼波盈盈地望向胤禛,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娇俏的弧度,眸中满是看我多厉害,还不快夸我的得意神色。
胤禛眼底掠过一丝愉悦,却非因那忠心丸奏效,而是方才贺州服药后的微妙变化。此人原是他心中存疑之辈,本欲试药后即刻处置,不料丹丸入腹之际,竟觉贺州周身气息骤变——一股赤诚之意如烈火灼灼,直透心扉。自登基以来,胤禛对臣属忠奸的感知愈发敏锐,此刻贺州血脉中奔涌的誓死效忠之念,在他灵台间清晰可辨。
胤禛背过身去,嗓音里淬着冰:退下。将你所知尽数交予夏邑——记住,机会只此一次。森然寒意如刀锋掠过,贺州当即俯首退出。待殿门轻阖,胤禛周身凛冽之气霎时敛尽,恍若方才的威压从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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