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张盛天烧了满满两大壶热水,给杨薇薇兑好了洗脚水。
“烫吗?”张盛天蹲下身,试了试水温。
杨薇薇坐在床边,看着丈夫细心的样子,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不烫,正好。”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轻声说道:“盛天,你说咱们的孩子出生以后,这院里能清净吗?”
“一定能。”张盛天抬起头,目光坚定,“有我在,谁也别想打扰咱们的日子。那些脏东西,我会一个个扫出去。”
杨薇薇点点头,她相信这个男人。
夜深了。
四合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前院倒座房的那个角落里,偶尔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和咳嗽声。
聋老太缩在破棉絮里,冻得瑟瑟发抖。她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饥饿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胃壁。
她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
梦里,易忠海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八级工,傻柱还是那个随叫随到的傻厨子,她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老祖宗。桌上摆着红烧肉、白面馒头,热气腾腾……
她伸手去抓那个馒头,却抓了个空。
猛地惊醒,眼前只有漆黑的屋顶和漏进来的雪花。
现实的残酷再次将她吞没。
“不……我不能死……”聋老太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求生欲让她的大脑疯狂运转。
既然这院里的人都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突然想起,在那个法兰西人最后一次跟易忠海接头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一个备用的联络信物。易忠海当时不敢拿,随手塞在了她这儿,让她帮忙藏着。
那是个不起眼的金属纽扣。
如果能找到那个法兰西人,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哪怕是出卖更多情报,哪怕是把整个四合院都卖了,只要能活命,能报复张盛天,她什么都肯干!
聋老太颤抖着手,在身下的烂草席下面摸索着。
摸到了!
那个冰凉的、硬邦邦的小圆片。
她紧紧攥着那枚纽扣,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明天……只要熬过今晚,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一趟!
……
第二天清晨。
雪停了,整个四合院银装素裹。
阎埠贵起得早,拿着大扫帚在院里扫雪。他这人算计,扫雪也只扫自家门口那一块,多一点都不干。
扫到前院倒座房附近时,他特意停下来听了听动静。
里面静悄悄的。
“嘿,该不会冻死了吧?”阎埠贵嘀咕了一句,心里盘算着要是真死了,那破屋里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破烂可以捡。
正想着,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开了。
聋老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眼窝深陷,脸色青紫,像个活鬼一样爬了出来。
阎埠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嚯!您老还活着呢?”
聋老太没理他,她扶着墙,眼神阴鸷地扫了阎埠贵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往院外挪。
“哎?您这是去哪啊?”阎埠贵好奇地问了一句,“派出所可说了,让您随叫随到,别乱跑。”
“我去茅房!怎么,你也想跟着闻味儿?”聋老太恶狠狠地回了一句。
阎埠贵撇撇嘴:“得得得,您去,您去。好心当成驴肝肺。”
看着聋老太蹒跚离去的背影,阎埠贵摇了摇头。这老太婆,看着快不行了,嘴还是这么毒。
但他没注意到,聋老太出了院门,并没有往公厕的方向去,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胡同口那边的邮电局挪去。
张盛天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去上班,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眯了眯眼。
这老太婆,路都走不稳了,不在家挺尸,一大早跑出去干什么?
直觉告诉他,有鬼。
“薇薇,我去上班了!”张盛天朝屋里喊了一声。
“路上慢点!”
张盛天骑上车,并没有直接往轧钢厂骑,而是远远地吊在了聋老太身后。
他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只见聋老太费了半条命的劲,终于挪到了胡同口的公用电话亭。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颤颤巍巍地投了进去。
然后,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对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张盛天把自行车停在拐角处,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他的听力经过系统强化,哪怕隔着十几米,也能听清那边的动静。
电话通了。
聋老太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而颤抖:“喂?是……是皮埃尔先生吗?我是……我是那个钳工的邻居……对,我有东西给你……我要钱,我要吃的……我知道那个图纸的备份在哪……”
听到“图纸备份”四个字,张盛天瞳孔猛地一缩。
好家伙!
原来易忠海这老狐狸还留了一手!而这聋老太竟然知情!
这哪里是什么五保户,这分明就是一颗埋在人民群众中间的定时炸弹!
张盛天没有惊动她,而是静静地听完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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