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用了。因为当时舰队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
“最后一个问题:您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科尔转向大厅侧面悬挂的星图。那些红色的标记还在增加——星盟的活动区域在扩散,像癌细胞。“重建第三舰队。加强殖民地防御。确保丰饶星的胜利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发布会结束。副官沃伦中尉护送他穿过走廊,用身体隔开还想追问的记者。闪光灯在身后闪烁,像追猎者的眼睛。
休息室里,泰伦斯·胡德中校已经等在那里。这个年轻人因为成功解析了部分匿名情报而被临时调入科尔的参谋团队——ONI想监视他,但胡德的才华确实无可挑剔。
“将军。”胡德敬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说。”
胡德调出数据板,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首先是好消息:从封锁舰残骸中,我们回收了相对完整的脉冲激光炮塔阵列、三分之一台护盾发生器核心部件、以及一块似乎属于舰载AI的数据存储晶体。赛拉小组已经开始逆向工程,预计六个月内能初步理解脉冲激光的拦截算法,一年内可能复制出简化版的护盾技术。”
科尔点点头,走到窗边。外面是船坞,珠穆朗玛峰号正在维修。舰体中部那个被等离子光束撕裂的大洞已经用临时装甲板覆盖,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内部结构——裸露的龙骨、断裂的管线、烧焦的舱壁。修复需要至少三个月,但更重要的是心理修复:那艘舰上活下来的人,有多少还敢再面对星盟的炮火?
“坏消息呢?”科尔问,视线没有离开船坞。
“坏消息是,星盟的科技比我们想象得更……奇特。”胡德放大一张扫描图,“他们的材料科学建立在某种生物-金属复合技术上。装甲不是冶炼出来的,更像是‘生长’出来的。能量系统也不完全基于核聚变,似乎融合了等离子体物理和某种场效应技术。简单说,要逆向工程,我们需要全新的理论框架。我们现有的物理模型可能……不适用。”
科尔早就料到了。星盟的舰船在太空中移动的方式违反直觉——它们不需要明显的转向喷口,能做出近乎直角的急转。工程师们最初的解释是“反重力技术”,但现在看来,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继续。”
“第二件事是关于战场异常。”胡德压低声音,尽管休息室的隔音墙理论上能屏蔽一切窃听,“我们对所有参战舰船的传感器日志进行了交叉分析。在战斗进行到第3分47秒时,‘天堂灵柩号’的左舷传感器阵列出现了0.48秒的异常数据空白。”
胡德调出波形图。正常的战场电磁环境应该是一片杂乱的噪音,但在那个时间点,噪音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凹陷——太完美了,像是被手术刀切除的。
“几乎同一时间,‘洛伦兹号’的电子战系统记录了一次无法解释的能量峰值——系统将其标记为‘可能的小规模反应堆泄露’,但工程师检查后确认反应堆当时运行正常。”
“结论?”科尔转过身。
胡德犹豫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有技术人员的严谨,也有情报官的直觉,而两者此刻在冲突:“有人帮了我们。不是星盟内部的反叛者——如果是他们,应该有更直接的方式。而是……战场上有第三方。他们极其隐蔽地干扰了星盟的传感器,给了‘奥斯特里茨号’规避鱼雷齐射的机会。没有那次规避,‘奥斯特里茨号’会被击沉,伽马分队会失去指挥舰,整个侧翼攻击可能崩溃。”
科尔走到全息台前,调出战斗回放。时间戳3分47秒,星盟封锁舰的火控雷达锁定了奥斯特里茨号,四枚等离子鱼雷已经发射。按照轨迹预测,命中概率92%。然后,雷达信号出现瞬间抖动,鱼雷的引导系统迟滞了0.3秒——足够奥斯特里茨号紧急侧移四十米。鱼雷擦着舰艉飞过,在远处炸成四团绿色火球。
“能追踪到干扰源吗?”科尔问。
“不能。干扰信号伪装得太完美,看起来就像战场电磁环境下的自然噪音。”胡德顿了顿,调出另一份报告,“但有另一个线索:在战斗结束后三小时,我们的深空探测器在战场边缘C-7区域记录到一次微弱的电磁脉冲。强度很低,像是小型设备自毁。脉冲特征……不属于已知的任何UNSC或星盟装备。”
“你报告给ONI了吗?”
“报告了。他们的结论是:‘可能为星盟未被记录的侦察单位,或战场残骸二次爆炸引发。’但我重新计算了残骸分布和爆炸当量,概率只有0.3%。”
科尔盯着胡德。这个年轻人眼神里有某种东西——不是恐惧,不是野心,而是一种技术专家发现异常数据时的执着。那种执着很危险,但也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你在暗示什么,中校?”
胡德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将军,丰饶星战役中有太多‘奇迹’。轨道电梯断裂时,十四个货舱本应坠入大气层,却‘奇迹般’进入稳定轨道——工程部分析认为,货舱的推进器在断裂瞬间被远程重编程,修正了轨道参数。我们的舰队面对科技碾压的敌人,却‘奇迹般’收到了详细战术包。战斗中,星盟的传感器又‘奇迹般’出现瞬间盲区。一个奇迹是运气,两个是巧合,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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