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风铃的脆响还没散尽,门内的景象就像一盆冰水,“哗”地泼在王浩和王毅锋脸上。
眼前哪是什么雅致店铺,分明是个乌烟瘴气的酒吧。
震耳欲聋的电子乐砸得人耳膜发疼,低音炮的震动顺着地板往上窜,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发麻的颤。
烟雾缭绕得像被人扔进了烧着的麦秸垛,白炽灯的光穿透不进来,只能在头顶晕开一片模糊的黄,把角落里搂搂抱抱的人影照得像晃动的鬼影。
吧台后面的酒保赤着胳膊,纹身从手腕爬到脖颈,正用一块脏得发黑的抹布擦着杯子,金属杯沿碰撞的“哐当”声混在音乐里,听得人心烦意乱。
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在桌椅间扭着腰穿梭,身上的香水味和劣质烟草味搅在一起,熏得人喉咙发紧。
王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肩膀差点撞到门框。
他活了这么大,去过的酒吧不算少,但从没见过这种透着股野蛮和放纵的地方——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像个被遗忘在码头角落的黑市,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别问、别管、只管放纵”的气息。
王毅锋更是眉头拧成了疙瘩,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本该别着配枪,却在进码头前按规定上交了,此刻空落落的触感让他心里莫名发慌。
他在部队里见惯了鲜血和硝烟,却对这种声色犬马的混乱格外抵触,脚步钉在原地,显然不想往里走。
就在这时,前面的阿鬼却像回了自己家似的,熟门熟路地往吧台走,还回头冲他们招了招手,嗓门压得比音乐还高:“愣着干嘛?进来啊!”
他走到吧台前,拍了拍台面,对着酒保咧嘴一笑:“老样子,三杯威士忌,加冰。”
酒保抬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动作麻利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贴着外文标签的酒,往三个玻璃杯里各倒了半杯,“哐当”一声扔进几块冰,推到他面前。
阿鬼拿起一杯,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着,脸上露出舒服的喟叹,冲王浩两人扬了扬下巴:“过来喝一杯啊,这酒劲儿足,比国内的白酒够味!”
王浩和王毅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人都已经进来了,总不能现在转身就走,显得太不合群。
王浩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过去,在阿鬼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刚一靠近吧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混着香水味直冲鼻腔,呛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毅锋也跟着坐下,目光却警惕地在四周扫过——那些坐在卡座里的人,确实如他刚才所见,既不跳舞也不聊天,只是端着酒杯,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像一群提线木偶。
更诡异的是,明明音乐震耳欲聋,他们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喧闹浑然不觉。
“阿鬼,这酒吧怎么回事?”王浩端起酒杯,却没喝,只是用指尖拨弄着杯壁上的水珠,“怎么感觉……怪怪的?”
阿鬼又喝了口酒,抹了抹嘴,嘿嘿一笑:“怪就对了。这地方白天看着像酒吧,晚上才是真正的‘场子’。”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神秘:“你以为那些人是来喝酒的?他们是来‘找乐子’的。等天黑透了,后面的门会打开,里面有赌桌,有‘特殊服务’,只要你有钱,想玩什么都行。”
王毅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指尖在吧台上轻轻敲击着,声音里带着点冷意:“你的意思是,这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差不多吧。”阿鬼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金三角这地方,这种场子多了去了。明面上是酒吧茶馆,背地里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码头人流量大,鱼龙混杂,开这种场子再合适不过。”
他顿了顿,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男人:“看见没?那人是本地的‘蛇头’,专做偷渡生意的。旁边那几个女的,看着像游客,其实是‘货’,等下就会被他带走,送到缅甸那边的妓院。”
王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几个女人确实妆容精致,穿着时髦,手里还拎着名牌包,怎么看都像来度假的,压根看不出是被逼的。他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适,又涌了上来。
“行了,别盯着看了。”阿鬼推了推他的胳膊,“这种事在这儿见怪不怪。咱们就是来喝杯酒,歇会儿就走,别多管闲事。”
王浩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威士忌的辛辣瞬间在喉咙里炸开,烧得他食道发疼,却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影,听着震耳的音乐,突然觉得这地方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让人窒息——至少在战场上,敌人的刀是明着来的,而在这里,罪恶都藏在光鲜的表象下,像毒蛇一样,在阴影里吐着信子。
王毅锋显然也没心思喝酒,只是端着杯子,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四周,像一只警惕的鹰,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酒吧里的音乐还在继续,灯光忽明忽暗,映着三张各怀心思的脸。高脚杯里的冰块渐渐融化,在杯底积起一小滩水,像一滴无声的叹息。
王浩看着阿鬼那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堵。他端起酒杯,冰块碰撞杯壁的脆响在喧闹中格外清晰——阿鬼在金三角能守住本心,已经算难得,可这地方的“规矩”,终究和他们要回去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刚要开口,想跟阿鬼说说国内的律法有多严,那些黄赌毒的勾当在华国是怎么被连根拔起的,喉咙里的话还没滚到舌尖,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像被人掐断了脖子,“戛”地一声停了。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在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动作僵在半空。几秒钟后,不知是谁先动了一下,紧接着,所有人都像潮水退去般,“呼啦”一下往四周散开,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噔噔”声,瞬间把舞台中央空了出来。
王浩、王毅锋和阿鬼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阿鬼脸上那点松弛也收了起来,手指悄悄攥紧了酒杯,低声道:“不对劲,这时候不该停音乐。”
话音刚落,舞台中央的地板突然发出“咔哒”的机械声,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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