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喧闹隔着老远就能听见,筷子碰碗的脆响、战士们的说笑声、偶尔响起的划拳声,混着面条的香气,透着股劫后余生的烟火气。
而几百米外的审讯区,气氛却像结了冰。
“砰!”审讯室的木门被拍得震天响,一名缉毒警猛地站起身,指着对面的昂温,声音因愤怒而发颤:“昂温!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老坑的交易、昨晚的追杀、你背后的头目……这些事你以为能瞒多久?”
昂温坐在铁椅上,右手的伤口已经包扎过,白色纱布渗出淡淡的红。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刚被押进来时说了句“我要见律师”,就再没开过口,像尊没反应的石像。
另一名缉毒警拿出一沓照片,“啪”地摔在桌上:“看看这些!老坑交易的现场、你手下的尸体、还有昨晚橡胶林里的弹壳……证据都在这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清楚!”
照片散落一地,有交易时的卫星图,有交火后的狼藉,还有几张模糊的人脸——正是昂温手下的那些士兵。
昂温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却依旧没抬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把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审讯室外的走廊里,陈启山背着手站在观察窗前,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季生春则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里翻着昂温的资料,眉头紧锁。
隔壁审讯室的灯也亮着,那个假“老爷”被铐在椅子上,头仰着看天花板,嘴角甚至还挂着丝嘲讽的笑,任凭缉毒警怎么问,他都只重复一句话:“我要见你们最高负责人。”
“这两个都是硬骨头。”季生春合上资料,声音压得很低,“昂温是知道太多不敢说,那个假‘老爷’是故意拖延时间,背后肯定有鬼。”
陈启山没回头,目光依旧盯着审讯室里的昂温:“越是这样,越说明背后的人不简单。你注意到没有,昂温刚才看那些照片时,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抠出了印子——他怕的不是我们,是背后的人。”
话音刚落,两个缉毒警从隔壁审讯室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他们看到陈启山和季生春,立刻立正敬礼,声音带着点无奈:“领导,那两个从进来就没松过口,问什么都不答,硬得像块石头。”
季生春站起身,摆了摆手:“辛苦了。”他看了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六点半,“食堂应该还在开饭,你们先带弟兄们去吃饭,填饱肚子再审。”
“这……”一个缉毒警有些犹豫,“万一他们趁我们不在……”
“放心,看守所的守卫加了三倍,跑不了。”陈启山的声音沉稳有力,“去吧,保持体力更重要。”
“是!”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分别敲了敲两个审讯室的门,带着里面的同事离开了。
走廊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陈启山走到长椅旁坐下,揉了揉眉心:“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
季生春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走廊的冷光:“不好说。昂温这种人,要么被吓破胆全招了,要么就是知道招了也活不成,索性硬扛。至于那个假‘老爷’……”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多少核心信息,就是个用来拖延时间的幌子。真正的‘老爷’,说不定从来就没有出过中南地区。”
陈启山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刚想抽出一根,又想起这里是禁烟区,只好又塞了回去:“不管是不是幌子,总得从他们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他望着审讯室紧闭的门,眼神锐利如刀,“老坑那场戏,他们演得那么卖力,总得留下点破绽。我就不信,这两个人能把所有秘密都带进棺材里。”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丝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审讯室里的沉默对抗,和外面悄然收紧的天罗地网,都在等待一个突破口。
走廊里的灯光映着两人凝重的侧脸,陈启山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刚才和那几个联络员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季生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沉了沉:“何止有问题。”他回忆着刚才见面的细节,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那几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可话里话外总绕着昂温和那个假‘老爷’打转,三番五次打听‘人有没有事’‘伤得重不重’。”
他顿了顿,指尖在文件夹上轻轻点着:“我故意说‘两人中了流弹,已经送急救,能不能挺过今晚不好说’,你猜怎么着?”
陈启山抬眼:“他们信了?”
“何止信了。”季生春冷笑一声,“我说完那句话,明显看见为首的那个老挝联络员,手指在桌底下松了松——那是下意识的放松。还有缅甸那个,端茶杯的手都稳了,嘴角差点翘起来,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了。”
陈启山的指节猛地攥紧,指腹在粗糙的布料上蹭出细微的声响:“这就有意思了。他们这么关心那两人的死活……是怕他们活着开口,还是怕他们死得太早?”
他站起身,在走廊里踱了两步,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你说,是这几个人被收买了?还是……他们背后的政府,从一开始就跟这场交易脱不了干系?”
季生春的眉头拧成疙瘩:“这两种可能都怕。”他望着审讯室紧闭的门,“如果只是几个人被收买,好办,换批人对接就是。可要是那三个政府本身就有问题……”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次联合行动的根基,恐怕从一开始就烂了。金三角的水本就深,要是背后还有政府势力搅浑水,接下来的行动只会难上加难。
陈启山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鹰:“要不……我们试探一下?”
“不妥。”季生春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我们故意透了‘两人重伤’的假消息,正好可以看看风向。”
他走到观察窗前,望着里面依旧沉默的昂温:“接下来几天,咱们主攻审讯,对外就放风说“人快不行了,招了些零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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