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云层渐渐厚了起来,阳光被遮去大半,风里添了几分微凉。冷清秋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的楼盘设计图,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会不自觉飘向窗外,想起萧沉早上说的“晚上会早点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手机在桌面轻轻震动,是萧沉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雨要来了。”她拿起手机起身,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冷总,城西工地那边传来消息,有处墙体的钢筋间距有点问题,需要您去现场确认一下。”
冷清秋皱了皱眉,看了眼窗外——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云层压得很低,显然是要下大雨了。她拿出手机给萧沉回消息:“工地突发状况,我需要去一趟,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消息刚发出去,萧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在工地门口等你,”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得让人安心,“雨天路滑,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等冷清秋拒绝,电话就挂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这个总是把“放心”挂在嘴边的人,从来都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哪怕只是一趟寻常的工地视察。
驱车赶往城西工地时,雨点已经落了下来,起初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能见度越来越低,冷清秋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行驶在湿滑的马路上。
刚到工地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萧沉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车旁,身上的深色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他看见冷清秋的车,立刻快步走过来,拉开车门,把伞递到她面前:“慢点,地上全是泥。”
冷清秋接过伞,看着他湿漉漉的肩膀,心里一阵心疼:“怎么不躲在车里等?淋了这么久,会感冒的。”
“没事,”萧沉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工地里的路不好走,我在这儿等你,你下车就能撑伞。”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进工地,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小小的屏障。萧沉刻意把伞往冷清秋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身子完全暴露在雨里,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提醒她:“这里有个坑,慢点走。”
工地负责人早已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等候,看见他们过来,连忙迎上去:“冷总,萧先生,快进来避避雨。”
走进棚子,冷清秋才发现萧沉的外套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肩线。她拿出自己的纸巾,递到他面前:“先擦擦吧,别着凉了。”
萧沉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目光却落在她身上:“你没淋到吧?头发都湿了。”说着,他伸手帮她拂去发梢的水珠,指尖的温度透过湿发传来,让冷清秋的心跳漏了一拍。
确认完钢筋间距的问题,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还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工地里的泥路变得更加难走。萧沉看着冷清秋的高跟鞋,眉头皱了皱:“我背你过去吧,这样走太危险了。”
不等冷清秋拒绝,萧沉就蹲下身,后背稳稳地呈现在她面前。“上来吧,”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逞强。”
冷清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萧沉站起身,动作轻柔却有力,稳稳地托着她的腿弯。他的后背很宽,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雨水的清凉,让人觉得格外安心。雨水打在他的头上,顺着发梢往下淌,却没有一滴落在冷清秋身上。
“小时候,我爸也经常这样背我,”冷清秋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时候家里住老房子,下雨天路滑,他就背着我上学,跟现在一样。”
萧沉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柔和了几分:“以后,我也会背着你。”
走出工地,坐进车里,冷清秋才发现萧沉的裤子已经沾满了泥污,却还在关心她:“冷不冷?我把空调调高些。”
“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吧,”冷清秋拿出自己放在车里的备用外套,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之前准备的,你先穿上,别感冒了。”
萧沉接过外套,是一件浅灰色的女士外套,尺寸比他平时穿的小了些,却带着冷清秋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他穿上外套,虽然有些紧绷,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他低声说,发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在雨夜的马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冷清秋看着萧沉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开口:“萧沉,你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淋雨?”
萧沉的目光闪了闪,语气平静:“嗯,有时候为了潜伏,要在雨里待上好几个小时。不过没关系,习惯了。”
冷清秋心里一紧,她知道萧沉的工作有多危险,却从未想过他会经历这些。“以后,别再让自己淋雨了,”她轻声说,“我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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