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周身的黑气早已完全实质化,不再是之前的稀薄雾气,而是像粘稠的墨汁般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所过之处,桌面、地面都凝结起一层薄薄的黑霜,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无数巴掌大小的怨魂分身从黑气中钻出来,它们有着和青衣皮影相似的轮廓,
却更加扭曲怪异,在地上、墙上疯狂地爬来爬去,发出“呜呜咽咽”的尖锐哭嚎,
那声音像是无数孩童在同时哭泣,又夹杂着成年人的绝望嘶吼,
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
青衣皮影原本空洞的墨色眼窝中,此刻亮起了两团猩红的光芒,
亮得刺眼,如同两簇跳动的鬼火,死死锁定着陈老爷子。
它的目光扫过屋内时,也顺带掠过了桌子底下的温初萤,那一瞬间,温初萤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木屋,仿佛空气都被抽干,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血……我要血……”
青衣皮影的声音沙哑而扭曲,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
一半是诡异本身的暴戾嘶吼,一半是女生的痛苦哭腔,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穿透力的诡异音调,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承诺”二字落入耳中,陈老爷子浑身的颤抖突然一顿,脸上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茫然的怔忪。
他死死盯着那道青绿色的身影,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泛起光亮,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悄然爬上脸庞。
他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甚至有些哽咽:
“阿妹?……你是阿妹?”
他全然忘了眼前这道身影是危险的诡异,也忘了刚才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满脑子都是“妹妹回来了”的念头。
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小心翼翼地想要触摸青衣皮影,仿佛怕一碰就会消散似的:
“阿妹,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哥哥好想你……”
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青衣皮影的边缘,就被几只快速爬来的怨魂分身缠住了手腕。
那些怨魂分身像是有生命的黑雾,顺着他的手腕快速钻进他的皮肤,
陈老爷子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冷,
紧接着,无数尖锐的痛感从皮肤下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
“啊——!”
一道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从他喉咙里炸响,他猛地想要抽回手,
却根本挣脱不开,身体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宿主,不能再等了!再等陈老爷子就没命了!”
小初砚的声音在意识空间里急促地响起,灵能丝线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
温初萤心中早已做出决断,她深吸一口气,从桌子底下猛地跳了出来,身体弓起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浑身的黑毛根根炸起,对着青衣皮影发出一声凌厉至极的猫叫。
“喵呜——!”
话音未落,温初萤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青衣诡异猛撞过去。
这股力量撞在青衣诡异实质化的黑气上,竟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青衣诡异猝不及防,青绿色的皮影身躯被狠狠撞翻在地,那些攀附在它周身的怨魂分身也瞬间溃散成缕缕黑烟。
趁着它僵在原地、墨色眼窝中猩红光芒剧烈闪烁的愣神功夫,
温初萤丝毫不敢耽搁,立刻转身,
尖锐的猫牙死死咬住陈老爷子的裤腿,拼命朝着门外方向拖拽。
陈老爷子被裤腿上传来的拉力惊醒,瞬间从与妹妹魂魄重逢的恍惚中抽离。
他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青衣诡异,又低头望了望咬着自己裤腿、幽绿色眼眸满是急切的黑猫,
心中顿时清明——眼下绝不是沉溺思念的时候,活下去,才能谈后续。
他不再犹豫,弯腰一把抱起腿边的黑猫,脚步踉跄却异常迅速地朝着门外狂奔,
一头扎进了附近纵横交错的小巷里。
巷弄狭窄曲折,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陈老爷子却如履平地。
他熟门熟路地拐过一个又一个拐角,时而踩过斑驳的石拱桥,时而钻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
温初萤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两侧的房屋飞速倒退,还没来得及看清沿途的建筑物,
陈老爷子便脚步一顿,在一处被茂密藤蔓掩盖的土坡前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俯身进入的地窖口。
“宿主,陈老爷子不愧是小镇的原住民啊,这简直就是活地图!你看后面,那些诡异的黑气都追不上我们了!”
小初砚的声音在意识空间里响起,带着明显的惊叹,灵能丝线还在微微晃动,显然在实时监测着后方的动静。
温初萤没有回应小初砚的话,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她暗自忧心,自己玩家的身份恐怕已经暴露了。
刚才那一下撞飞青衣诡异,一只黑猫哪来如此大的力量和勇气,这么大的破绽,
心思缜密的陈老爷子不可能没有察觉,他现在看似平静,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温初萤不敢深想,只能先将这份疑虑暂时压在心底。
此刻,黑猫虽然被陈老爷子抱在怀里,但温初萤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她的幽绿色眼眸始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默默记忆着沿途的路线。
当陈老爷子带着她俯身进入地窖后,她更是忍不住心头一惊,
这个看似荒芜破败的地窖入口,地下竟别有洞天。
一条修葺整齐的石阶蜿蜒向下,两侧的墙壁上还刻着简单的花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与干燥草木的气息,丝毫没有普通地窖的霉腐味。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
陈老爷子将温初萤轻轻放在地上,随后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火柴盒。
他借着从头顶小小通风口洒落下来的微弱阳光,划亮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放在角落的一盏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地窖下方的景象,
这里竟摆着一张木桌、几把木椅,角落还堆着一些干粮和饮水,
显然是陈老爷子早就准备好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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