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在无声漫延。
梨园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雨声敲打着瓦片,哒哒作响。
足足过了三息,那群簇拥着赵天霸的家丁才像是在噩梦中惊醒。
看着地上那具直挺挺的尸体,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主子,此刻倒头就睡。
要不是,赵天霸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领头的保镖队长都想大喊:醒醒,这里不允许睡觉!!
“来人,把这货清出去,这里不允许睡觉。”陈皮对着梨园的弟子们挥手吩咐道。
陈皮那态度,好像只是挥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而红家这些弟子,在听到陈皮的话后,也动了起来。
这赵天霸当着他们的面侮辱他们红家当家,就是在侮辱他们。
就算陈皮不出手,他们也不会让赵天霸活着离开的。
而此时,领头的保镖队长猛的回过神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完了!!
赵家祖上是正蓝旗的底子,而赵天霸是赵家老爷子的心头肉,在北平军政两界那是能横着走的人物。
这次南下路过长沙,自家纨绔惯了的主子,不过是久闻二月红大名,就拐进长沙城听个戏。
没想到,戏没听到,人却没了。
主子死了,他们这些当狗的回去也是个死,甚至还得连累家里老小。
赵天霸的保镖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随即,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
只有杀了陈皮!
杀了这个凶手,提着他的人头回去,或许还能求赵家留个全尸,不累及他们的家人。
“杀了他!给爷报仇!”
保镖队长嘶吼着。
“咔嚓——”
那是驳壳枪机头被大拇指压开的清脆声响。
十几名家丁齐刷刷地从腰间拔出德国造的毛瑟C96,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站在戏台下的那个灰色身影。
“小心!”
二月红瞳孔骤缩。
在陈皮教他使用机枪后,二月红就已经研究了市面上一些枪支。
他太清楚这种“盒子炮”的威力,近距离扫射下,再快的武者,也得被打成筛子。
二月红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数枚铁弹子已扣在指尖,脚下发力就要冲下戏台替陈皮挡这一劫。
“师父,你别动!”
“清扫庭院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就行。”
陈皮面对十几把即将喷吐火舌的枪口,他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反而更深了。
如果是昨天,他或许会有危险。
但现在。
他已经踏上了修仙路,不说身体机能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就他眼中,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动作都慢的可以。
家丁们扣动扳机的食指,肌肉的颤抖收缩,枪膛内的撞针在弹簧的推动下缓缓前冲。
底火被击发,火药在狭窄的铜壳内爆燃,推动着弹头旋转着挤入膛线……
这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砰!砰!砰!”
枪声如炒豆般炸响,火光在昏暗的梨园中疯狂闪烁。
硝烟味瞬间盖过了雨水的土腥气。
离的远的看客们,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不忍看陈皮被打成烂肉的惨状。
陈皮脚下微动。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轻功。
他微微侧了一下头。
“嗖——”
一颗灼热的子弹贴着他的耳廓飞过,带起的劲风撩起了他鬓角的发丝。
紧接着,他左脚向后半步,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右一扭。
三颗成品字形射来的子弹,堪堪擦着他的西装前襟、肋下和肩膀飞了过去,连皮肉都没蹭破。
陈皮感受到,丹田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气流,瞬间爆发,灌注进双腿的经脉。
那种感觉,就像是给这具凡胎肉体装上了一个强力引擎。
“敢在红家地盘动手,看来你们也是不想活了。”
陈皮冷笑一声。
在旁人眼里,那一瞬间的陈皮仿佛化作了一道灰色的鬼影。
他在密集的弹雨中闲庭信步,身形忽左忽右,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了毫厘之间。
那不是躲避,那是在刀尖上的舞蹈。
原本必杀的火力网,竟没有一颗子弹能碰到他的身体!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那群家丁的心理防线。
“怎么可能!”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枪声更加杂乱,失去了准头。
一群人彻底变成人体描边大师。
“你们打完了?”
那个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在烟尘中响起。
陈皮停下脚步,拍了拍西装上沾染的火药灰,抬起眼帘,眸底是一片漠然的血色。
“那是不是该我打了。”
话音未落,那道灰色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赵家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脆响。
“咔嚓!”
那是胸骨碎裂的声音。
陈皮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保镖队长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此刻却像是一把攻城锤,印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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