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地下三层,特殊技术侦查中心。这里通常只有服务器运行的低沉嗡鸣,此刻却被一种紧绷的寂静笼罩。巨大的弧形屏幕墙上,分块显示着内部网络流量监控、异常登录尝试告警、以及深度数据包检测的实时分析。
陆涛站在控制台前,脸色在屏幕蓝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他身边站着网安总队的负责人周明,以及刚刚从老码头前线赶回来的沈翊。夏青博士通过加密线路远程接入,她的影像显示在侧屏上。
“渗透尝试从三天前开始,呈阶梯式增强。”周明指着流量图上的几处尖峰,“初始是低级别的端口扫描和漏洞探测,目标分散,像在试探我们的防御体系和常用设备指纹。从昨晚开始,攻击变得极具针对性,重点指向案件管理系统、物证数字档案库、以及……陆队你和沈主任的个人工作终端与加密通讯记录缓冲区。”
“他们在找什么?”沈翊问,“案件进展?还是我们掌握的具体证据内容?”
“两者都有可能。”周明调出另一组数据,“攻击手法高度专业化,使用了多种零日漏洞和定制化的恶意代码片段,渗透路径迂回,多次通过被劫持的第三方服务器或物联网设备作为跳板。更棘手的是,他们在部分成功渗透的系统边缘,植入了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非驻留型监听协议’。这种协议不写入硬盘,只在内存中运行,定期将加密的数据包混入正常的系统日志或心跳信号中传出,极难被传统杀毒软件或入侵检测系统发现。我们的专家也是通过异常的内存访问模式和微小的网络延迟变化,才反向推导出其存在。”
非驻留,内存运行,混入正常流量……这是顶级APT(高级持续性威胁)攻击的典型特征。
“数据泄露情况?”陆涛的声音平稳,但目光锐利。
“由于发现及时,加上核心数据都有物理隔离和多重加密,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关键证据或调查计划泄露。”周明谨慎地说,“但攻击者可能已经获取了部分外围信息,比如人员调动记录、一些公开或半公开的现场报告摘要、以及……我们内部通讯的部分元数据(如通话时间、频率、大致方向)。”
元数据泄露同样危险,可以分析出调查节奏、重点方向和各小组间的协作模式。
“能反向追踪攻击源头吗?”夏青在屏幕里问。
“非常困难。对手使用了多层加密和跳板,最终溯源指向多个海外虚拟主机供应商,都是难以追查真实身份的‘子弹主机’。但攻击代码的某些编写习惯和加密算法的特定实现方式……”周明切换屏幕,显示出复杂的代码对比分析,“……与我们之前从‘棱镜’相关设备(如平安里中继器、‘δ节点’残骸)中提取的固件样本,存在统计学上的显着相似性。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技术团队或关联团队所为。”
“‘棱镜’在反扑,而且选择了他们最擅长的领域——网络空间。”沈翊感到后背发凉。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调查、每一次通讯,都可能暴露在敌人的窥探之下。
“我们的内部网络,必须立刻进行全面加固和净化。”陆涛命令道,“周队,我要求你立刻牵头,组成最高级别的网络安全应急小组,对所有涉密系统进行深度检查、清除潜在威胁、升级防御体系。必要时,可以启用物理隔离的‘影子网络’进行关键作业。所有调查人员,立即更换加密通讯协议和认证方式,启用一次性密码设备。个人电子设备全部接受检查。”
“明白!”周明立刻开始部署。
陆涛转向沈翊和夏青:“技术侦查和证据分析不能停,但必须改变工作方式。沈翊,你和夏博士团队的所有敏感数据分析,转移到夏博士研究所提供的、经过他们最高级别验证的隔离环境中进行,使用专用设备和线路。所有数据传输采用量子加密试点通道。对‘ψ原型体’的研究,尤其要确保绝对物理隔离。”
“明白。我会协调。”夏青点头。
“另外,”陆涛沉吟片刻,“既然他们在窥探我们,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们一点想看的‘东西’。”
“钓鱼?”沈翊立刻领会。
“不是传统的钓鱼。”陆涛目光深邃,“我们需要伪造一套看起来合理、但核心信息错误或过时的‘调查进展’,通过某些他们可能已经渗透或正在尝试渗透的渠道‘泄露’出去。比如,夸大我们对‘老码头γ节点’能量特性的理解,暗示我们正在集中力量追查杜老板和林峰的‘经济犯罪证据’,而对‘ψ根系’和‘棱镜’全球网络暂缓深入……总之,误导他们的判断,为我们真正查找‘ψ根系’和应对国际异动争取时间和空间。”
这是一场精密的欺骗游戏,风险极高,但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需要情报和心理专家的支持。”沈翊说。
“我会向专案组申请。”陆涛道。他看了看时间,“国际刑警那边提到的‘数据收割’和‘设备回收’行动,有更具体的资料传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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