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宫中气氛依旧肃杀。侍卫衙门的盘查果然如期而至,两名面容冷峻的侍卫在司礼监一名普通档头(非冯掌司)的陪同下,对陆辰进行了详细的问询。
陆辰早已准备好说辞,将自己与林美人的接触严格限定在“奉督公之命探视病情、试用药剂”的范围内,对于西苑之事则一概推说不知,只道那夜在直殿监养伤,听闻外面混乱,但并未亲见。他神态自然,语气诚恳,加之有司礼监的背景和身上实实在在的伤势作为佐证,盘问的侍卫并未过多为难,记录在案后便离开了。
显然,在赵无庸有意无意的庇护下,他暂时安全。
送走盘查之人,陆辰并未放松。他深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抓住一切机会拓展自己的信息网络和调查渠道。
利用这两日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全心投入到疗伤和修炼之中。在《龟息导引术》的辅助下,龙血结晶的能量被一丝丝、安全地炼化吸收。他受损的经脉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拓宽,枯竭的丹田也重新积蓄起愈发精纯浑厚的内力。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巅峰尚有距离,但行动已无大碍,甚至因祸得福,内力质量更胜往昔,隐隐触摸到了后天境后期稳固的门槛。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利用系统。祸乱值还剩260点(310-50推演功法),他仔细浏览商城,最终选择兑换了一项实用性极强的技能。
【“基础易容术”(入门):可小幅调整面部肌肉、肤色、气质,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兑换需100祸乱值。】
此术虽只是入门,但用于短时间伪装、避免被轻易认出,在宫中行走调查时极为有用。
【剩余祸乱值:160点。】
技能入手,他立刻开始练习。对着铜镜,尝试调动面部细微肌肉,改变眉形、眼角,调整肤色深浅。初时颇为生涩,但凭借对自身肌肉的精准控制力(得益于《龟息功》和多次淬体),很快便掌握了诀窍,虽无法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但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一时难以辨认。
实力恢复部分,易容术初成,陆辰开始将目光投向钱公公提供的新线索——浣衣局的芸娘。
浣衣局位于皇宫西北角,是宫中最低等宫女服役之地,负责清洗整个宫廷的衣物,环境艰苦,人员混杂,消息相对闭塞,但也正因如此,一些陈年旧事和边缘人物反而可能在此地留存。
他并未亲自前往,那太过显眼。他唤来了小豆子。
经过多次事件的考验,小豆子虽武功低微,但胆大心细,且对陆辰忠心耿耿,已是他目前最可信赖的臂助之一。
“小豆子,交给你一个要紧差事。”陆辰神色郑重,递过去一小锭银子,“去浣衣局,找一个名叫‘芸娘’的老宫女,打听清楚她的具体情况——何时入宫,因何被贬,平日与何人交往,性格如何。记住,要隐秘,莫要让人察觉是特意打听,就说是帮其他宫的姐妹问问旧人。”
陆辰简单为小豆子做了些易容,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小火者。小豆子接过银子,用力点头:“辰哥放心,我省得!”
打发走小豆子,陆辰又处理了一些直殿监积压的琐碎文书,维持着表面的正常。午后,他寻了个由头,再次前往司礼监秘档库。既然暂时无法直接调查西苑和“蜕凡阁”,他便将目标转向了典籍,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南疆巫神教”、“阴阳和合花”乃至“龙血”本身的记载。
凭借墨玉令牌,他再次沉浸在那浩瀚的书海之中。有了之前的基础和更明确的目标,他搜寻的效率更高。在一本前朝《异域志》的残卷中,他找到了关于南疆巫神教更详细的描述,提及该教崇拜“巫神”,擅用虫蛊、咒术,且有一套独特的“血脉献祭”法门,认为通过特定的仪式和祭品,可以窃取甚至融合强大生灵的血脉力量。
“血脉献祭……融合……”陆辰联想到“蜕凡阁”的人体试验和那扇巨门后的能量,心中寒意更甚。三皇子和南疆巫神教勾结,所图恐怕不仅仅是制造一些怪物那么简单!
他又在一本炼丹宗师的游记中,找到了一段关于“阴阳和合花”的侧面记载,称此花蕴含阴阳生死之妙,若能得其真谛,或可窥得“平衡造化”之门径,但亦提及此花极难培育,且若用法不当,反受其害,能令人“神魂颠倒,血脉逆乱”。
“平衡造化……神魂颠倒,血脉逆乱……”这描述,与端敬皇贵妃的“疾薨”和林美人的癫狂何其相似!
直到秘档库关闭的时辰将至,陆辰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收获颇丰,但疑问也更多。
返回直殿监时,小豆子已经等在值房外,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辰哥,打听到了!”小豆子压低声音,“那芸娘果然还在浣衣局!她是十五年前入的宫,原本是在……是在端敬皇贵妃的钟粹宫当差!皇贵妃薨逝后,钟粹宫的旧人大多被遣散或调离,芸娘因为性子倔,得罪了当时的掌事嬷嬷,就被贬到了浣衣局,一待就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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