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叶密,光影斑驳。叶小凡拉着那惊魂未定的外门女弟子,身形如同鬼魅,在崎岖的山林中快速穿行。他并未朝着丹霞峰主脉方向,而是折向了一处更加偏僻、林木更为茂盛的山谷。他必须确保将可能的追踪者和视线彻底甩开,同时也要处理这突如其来的麻烦。
少女——柳萱,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右腿裤管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处皮肉翻卷,呈现不正常的暗绿色,显然那碧磷妖蟒的獠牙带有剧毒。剧痛、失血加上极度的恐惧,让她几乎虚脱,若非叶小凡半扶半拽,早已瘫软在地。
“别出声,跟着我。”叶小凡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稍稍安抚了柳萱慌乱的心神。她能感觉到,这位救了自己的师兄(从服饰判断应是同门,但她从未见过)虽然气息似乎不强(叶小凡压制了修为),但动作迅捷沉稳,抓着自己的手臂稳定有力,无形中给予了她一丝安全感。
叶小凡选择的这处山谷,位于两座低矮山丘的夹缝之中,入口被茂盛的藤蔓和灌木遮掩,极为隐蔽。谷内有一条涓涓细流,水质清澈,灵气也比外界浓郁几分,更重要的是,此地地势复杂,乱石嶙峋,易于藏身和设置简单的预警。
他寻了一处背靠巨大山岩、前有溪流遮挡的干燥石缝,将柳萱小心地安置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你中毒了,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否则毒气攻心,神仙难救。”叶小凡蹲下身,查看她腿部的伤口,语气严肃。
柳萱这才看清救命恩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眼神却异常深邃沉静,与她平日接触的那些或倨傲、或浮躁的外门弟子截然不同。她忍着痛,颤声道:“多……多谢师兄救命之恩……我,我叫柳萱,是外门‘灵植堂’的弟子。今日……今日是去‘雾松林’采集‘银线菇’的,不知怎地就遇到了那碧磷妖蟒……”
雾松林?那地方虽然也在后山,但距离清泠涧和灰烬谷颇有一段距离。碧磷妖蟒怎会跑到外围,还恰好出现在她采药的路径上?叶小凡心中疑窦更甚,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忍一下,会有点痛。”叶小凡打断她,从怀中(实则是虚空纳元佩)取出一个简陋的布包,里面有几样他成为记名弟子后领取的、最基础的疗伤丹药和工具——止血散、清毒膏,以及一柄薄如柳叶的小刀和干净布条。这些寻常之物,正好用来掩饰。
他先以溪水冲洗伤口,洗去部分污血和蛇毒。柳萱疼得冷汗直冒,咬紧牙关不敢出声。叶小凡动作快而稳,清洗完毕后,他拿起小刀,在伤口发黑肿胀最严重处,轻轻划开一个小十字切口,黑色的毒血立刻涌出。他运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模拟木属性生机的灵力,辅助挤压伤口周围,促使毒血排出。
这个过程,叶小凡将自身灵力控制得妙到毫巅,既起到了辅助通络、驱毒的效果,又绝不让柳萱察觉到他灵力的异常精纯与复杂属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懂些粗浅医术、灵力属性偏温和的木或水属性修士在施救。
毒血排出大半,伤口颜色转为暗红。叶小凡迅速撒上止血散,又敷上清毒膏,最后以干净布条仔细包扎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看得柳萱心中惊异,这位师兄处理外伤的手法,竟比灵植堂一些专司疗伤的执事弟子还要娴熟。
“你身上可有解毒丹药?”叶小凡问。
柳萱连忙点头,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碧绿色的丹药服下,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有……有的,这是堂里配发的‘清瘴丸’,能解寻常蛇虫之毒。师兄,今日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恐怕……”她说着,眼圈又红了,既有后怕,也有感激。
“同门互助,不必挂怀。”叶小凡摆摆手,目光却看向谷外,神识悄然蔓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碧磷妖蟒的袭击太过蹊跷,他不敢保证没有后续。“你腿伤不轻,清瘴丸未必能完全清除碧磷妖蟒的寒毒。我需要找几味草药,内外兼治,才能确保无虞。你在此稍候,不要乱动,也不要出声,我去去就回。”
“师兄……”柳萱欲言又止,看着叶小凡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师兄小心。”
叶小凡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消失在谷口的藤蔓之后。他并未走远,而是绕着山谷快速探查了一圈,确认没有追踪者和异常后,才在附近的山壁上寻找起来。
碧磷妖蟒的毒属阴寒,带有麻痹和腐蚀特性。清瘴丸性平,解毒之力有限。要彻底拔除,需要辅以阳性、解毒、生肌的草药。叶小凡凭借强大的神识和对药性的理解(这几日处理药材并非白费功夫),很快在向阳的石缝中找到了几株“赤阳草”,又在湿润的溪边发现了“蛇舌兰”,这两种都是一阶灵草,恰好对症。
他迅速采集,返回石缝。没有丹炉,他便寻来两块干净的扁平石块,以自身那融合了火木相生之力的灵力小心烘烤,将赤阳草和蛇舌兰烤干、研碎,混合清毒膏,重新为柳萱敷上。又将剩下的一点草末,让她就着溪水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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