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班杰明、尔康、尔泰一行人,跟着小燕子,穿街过巷,来到了城南的大杂院。还未走近,一阵阵稚嫩却清晰的读书声便远远地传了过来,像清泉滴落石板,在这略显嘈杂的市井中显得格外悦耳动人。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几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悄悄踱到那间被特意整理出的学堂窗外,屏息向内望去。只见十来个年纪不一的孩子,穿着虽旧却整洁的衣裳,挺直了小小的脊背,端坐在崭新的书案后,仰着头,目光紧紧追随着前方那位青衫磊落的吴举人。他们的小手紧紧握着毛笔,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认真,那是一种能驱散贫寒阴影的光亮。
吴举人手持书卷,耐心讲解,声音温和而清晰。他看着这些孩子的目光,没有半分轻视,只有鼓励和怜惜。
窗外几人看着这温馨而充满希望的一幕,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他们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默契地悄悄退开了。
班杰明更是趁此机会,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画本,凭借惊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寥寥数笔,便将窗内学子苦读、师者谆谆的场景生动地勾勒下来,尤其着重刻画了孩子们眼中那抹求知若渴的光芒。
回到宫中,小燕子、永琪等人依例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不料,乾隆皇帝今日恰巧也在皇后宫中说话。
乾隆一眼瞧见小燕子,便带着几分打趣开口道:“小燕子,朕瞧着好像有段日子没见你在宫里了?”
皇后也微笑着附和:“是啊皇上,臣妾也觉着有好几日没见这开心果了,宫里倒显得冷清了些。”
还不等小燕子回话,永琪便按捺不住,带着几分自豪的语气抢先回道:“皇阿玛,皇额娘,你们可是不知道,小燕子这些日子不在宫里,是出去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班杰明、紫薇、尔康、尔泰也纷纷点头称是。尔康接着话头,将小燕子如何心疼大杂院的老人孩子,如何送衣送被,又如何克服困难请来先生,一心要让那些贫苦孩子读书明理、成为有用之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娓娓道来。
“皇阿玛,小燕子常说,‘人穷不能志短’,她这是给了那些孩子一支笔,一个希望呢!”永琪最后总结道,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小燕子。
班杰明适时上前一步,恭敬地呈上他那幅速写:“皇上,皇后娘娘,这是臣方才在大杂院所见的景象。臣笔拙,未能尽绘其神,但孩子们眼中的光,却是真实的。”
乾隆好奇地接过画纸,皇后也凑近观看。虽然只是炭笔勾勒的简单画面,但那个个专注的小身影,尤其是那一双双清澈明亮、充满渴望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纸背,直击人心。乾隆看着画,仿佛听到了那朗朗读书声,脸上渐渐露出动容之色。
皇后看着画中那些孩子,思绪却飘远了。她想到了自己那两个早夭的孩儿,心中蓦地一痛。如果她的孩子们还在,自是金尊玉贵;可若他们转世投胎到寻常百姓家,甚至如同画中这些孩子一般贫苦无依,吃不饱穿不暖,更无书可读,那该是何等可怜?思及此,一股强烈的母性与悲悯之情涌上心头。
她眼中微含泪光,转向乾隆,声音温柔却坚定地说道:“皇上,臣妾看了此画,听了孩子们的事,心中实在感慨。臣妾愿捐出十万两体己银子,希望能帮衬更多像大杂院这样的孩子和老人,让他们能有所依靠,有书可读。这……也算是臣妾为早逝的两个孩子积些福德,盼他们来世能平安喜乐。”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充满了身为人母的哀思与善良。
乾隆闻言,深深地看着皇后,目光中流露出许久未见的温情与赞赏。他想起当年选择她为后,正是看中她的端方贤淑与心底的这份仁善。这么多年,宫中事务繁杂,她或许有时变得严厉,但骨子里的这份良善终究未泯。他握住皇后的手,轻拍两下:“皇后仁德,心系百姓,实乃大清之福,后宫之范。”
乾隆沉思片刻,朗声道:“皇后有此善心,朕心甚慰。朕决定,自此以后,每年国库税收中,拨出十分之一,专项用于救济各地的老弱妇孺。并下旨令各州府县,广设育婴堂、养济院,妥善照料无依之人;更要兴办义学书堂,让贫寒子弟皆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小燕子、永琪等人一听,欣喜万分,连忙跪下:“皇阿玛/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事很快传遍宫廷朝野。后宫妃嫔们感念皇后带头,也纷纷慷慨解囊;宫外大臣们闻风,亦踊跃捐赠。一时之间,慈善之风盛行,成为京城美谈,天下百姓闻之,无不感念皇恩浩荡,歌颂帝后仁德。
随着时间推移,万物复苏,乾隆皇帝筹备许久的南巡事宜也提上日程。他命福尔康草拟一份详细的行程与随行人员安排计划。
尔康深思熟虑后,提议道:“皇上,为保安全且更能体察真实民情,臣建议此次南巡,我等可化装为一行商队。皇上您便是商队的老爷,五阿哥是少爷,紫薇、晴儿、小燕子可扮作丫鬟。家父福伦、纪师傅可扮作老爷的合伙人,班画师可充作西洋采办,胡太医则为随行大夫。再由鄂敏大人、萧之航大人、傅恒大人等率精锐侍卫,暗中保护皇上与诸位安全。”
乾隆听了,觉得此计甚妙,既有趣又能掩人耳目,便欣然采纳,决定三日后启程。
小燕子听说要南巡,兴奋之余也没忘了“江湖险恶”。她悄悄把自己那柄柔韧如带的软剑仔细缠在腰间,外面罩上衣裳,谁也看不出来,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出发这日,天气晴好。众人告别京城的亲友,车队辚辚,正式开始了南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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